虽然离开了那个让她恐惧的地方，但季非烟知道，她被J-察逮捕的事情，肯定早已闹得人尽皆知。
就连当年那件盗窃案，定然已经被重新翻了出来。
想到这些，季非烟根本不敢去翻手机，看任何有关于她的消息。
她抓着白瑾玉的袖子，哭着说，“瑾玉，你帮帮我，你帮帮求求老师们，让他们放过我吧……”
她现在已经不敢奢求能够重回717。
只要717实验室不针对她，不追究她过去所犯的事，她就满足了。
季非烟在717实验室呆了两年，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里面的人，有多可怕。
“神眠”的主人，有多可怕。
白瑾玉静静地看着她，过了许久，才出声道，“烟烟，我不会让你死。”
季非烟陡然间僵住了。
这句承诺的意思，就是她除了不会死之外，其他的东西，白瑾玉都保证不了。
不——
或者说，白瑾玉在明确地告诉她，他只能做到保她不死。
她会身败名裂，会失去季家大小姐的身份，失去她曾经所拥有的一切光环与荣誉，变成一个一无所有，人人喊打喊骂的存在。
那样的生活，对于季非烟这种，享受惯了荣誉光环加身的人来说，还不如死了。
她怨恨地看着白瑾玉，“我用自己的命，救了你的命，你却为了不想跟云倾作对，就这样残忍地对我……白瑾玉，你对得起我吗？”
“明明你可以保护我的……”
只要白瑾玉能豁出去保护她，717实验室就绝对不会不顾忌他。
明明只要他铁了心保她，北冥夜煊若是不想看到白瑾玉死，就不可能会不管她。
可是白瑾玉什么都不做。
他放任云倾针对她，迫害她，害她从人人敬仰羡慕的天才机械师，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白瑾玉看着她眼中的怨毒，漠然的眼神，隐约闪过一丝波动，“你还不明白吗？烟烟……”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从她手底下，保下你。”
季非烟难得从白瑾玉那双空洞漆黑的眼睛里，看到变化。
她怔住了，对上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不知怎么着，心底忽然升起了一股深海般的畏惧。
她有种预感，白瑾玉接下来说的话，绝对不是她想听的。
季非烟莫名生出了一种，想要就此打住话头的冲动。
但冰冷的现实，却又容不得她逃避。
如果今天说服不了白瑾玉，她的人生就彻底完了！
季非烟掩饰住心底的震颤，怨毒又恐惧地盯着白瑾玉，“为什么保不了？云倾是717实验室的天才，你也是啊！”
“对于那些老头儿们来说，你跟她一样重要！”
“云倾是北冥夜煊喜欢的女人，你是他的弟弟跟救命恩人！”
“你明明有能力，为什么不愿意保护我？！”
“你不是说，我对你来说，是最重要的嘛？！”
“白瑾玉，你对得起我豁出生命去救你的恩情吗？！”
看着季非烟歇斯底里的模样，白瑾玉闭了闭眼，苍白的手指按住了额头，控制住有些失控的心跳，“烟烟，你错了，我跟她……不一样。”
“天底下，没有人能跟她比。”
“她永远都是最特别的那一个。”无论是对于717实验室，还是对于北冥夜煊来说。
季非烟眼底滑过茫然。
她看着白瑾玉苍白的眉眼，颤抖着，有些哆嗦地问，“什……什么意思？！”
白瑾玉睫毛颤了下，放下手，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直视着季非烟的眼睛。
季非烟看着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一个黑不见底的旋涡。
那个漩涡里，有着足以将她整个人毁灭到粉身碎骨的答案。
赶在白瑾玉说话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