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道了。”
程妙忙擦干脸颊眼泪。
打开门,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娘,那我替你去看看外婆吧。”
程妙外婆和她舅舅家就在隔壁上阳庄,距离大牛村不过四五里地远。
她若是脚程快些,还是能在天色完全黑下来前赶到。
程妙说着要往门外走,却被程母一把拉住。
“外面快天黑,你明个儿再去。”
程妙看向远处天色,已是申时末,日薄西山近黄昏。
“成。”
“那明儿兮丫来找我,娘你帮我跟她说一声。”
外婆是打小就疼爱她的。
或许是上了年纪,老人家这两年身子不太健朗。
听闻外婆叫人捎来口信说想她,程妙心乱如麻全是担忧。
下意识的将顾兮兮叫她不要出门的叮嘱抛之脑后。
第二日一早,鸡鸣过三声,程妙收拾好小包袱准备出门。
冬日天亮的晚,外面不过才刚蒙蒙亮。
冷风呼啸而过,前两日下的雪还积攒在路旁。
“阿嚏——”
程妙还没开门,就听得门外传来动静。
有人?!
是谁?天还没亮就来登门?安的甚么心?
这个点,爹娘跟哥哥们都已起床,张罗着早饭和喂猪草。
程妙是不怕有歹人的。
谁不知道她程家小子多,十里八乡哪个敢欺负到她家头上来啊?
她推开门,看到那灰白麻衣高大身影。
“岳平川?”
“你...你这般早来我家作甚?”
程妙下意识脸颊泛红。
她朝着四周看了下,望见一排深浅不一的脚印。
不晓得这呆子何时来的,在她家门口停驻多久?
那双手似乎都冻到通红。
“我...我来提亲。”
少年低声沉吟,似乎底气不足。
“呆瓜,不晓得要敲门吗?外面那般冷,怎得不冻坏你的脑子...”
想到昨日他那般淡漠态度与回答,程妙心灰意冷,张口便是怨怒。
然而话讲到一半,她忽的顿住。
他方才说什么?提亲?
程妙瞪着迷茫小鹿眼睛。
“怎么?不成吗?”
话已出口,便是覆水难收。
岳平川索性直起腰板,大有破罐子破摔气势。
“你爹娘不是要为你招贤纳婿?我来自荐。”
“本人岳平川,大牛村人也,年方二十,有祖宅三间青砖大瓦房,良田二十亩,棺材铺一间。”
“你看我成么?”
程妙愣着,“我...”
她支吾着,半天讲不出一个字来。
“小岳来了啊,外面冷,先到屋里面来坐。”
倒是程父程母,不知何时出现在程妙身后的。
两人齐齐探出头,邀岳平川往堂屋里小坐。
程妙云里雾里跟了进去。
她听着爹娘与岳平川相谈,始终想着,自己怎得还未睡醒?
直到她的手被岳平川拉过去,程妙才从恍惚间抽离,抬头望向那笑意清浅却格外粲然的男子。
“伯父伯母放心,我定会照顾好妙妙。”
“届时我会从严州城请八抬大轿和轿夫回来,聘礼白银百两,米面各两石,绸缎一匹,布绢五匹...”
程妙听着岳平川声音,好生气恼。
平日和她从没一次讲过这般多的话,怎得到她梦中,竟像个话痨?
岳平川与程父程母谈上许久,才辞行告别。
临离开前,他牵着程妙手,在她耳畔小声嘱咐,“这些时日莫要乱跑,等我娶你回家。”
直到岳平川离开,程妙久久没有回神。
几个哥哥围着爹娘,有同样面带喜色的,也有神色恼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