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文轩叹口气,他来找顾兮兮不过是想让她帮个微不足道的小忙。
无需去茶馆座谈。
施文轩当即从背后拿出那方洮河石砚台。
泛着幽润墨色的砚台,呵护明净,能瞧得出来,它的主人平日里定是小心珍藏的。
顾兮兮记得这方砚台,还是她陪着李安言一道,从一品轩古玩街买回来的。
果然被安言送给了施文轩。
“此物,还请顾娘子能帮着转交,还给李姑娘。”施文轩将那洮河石砚台递给顾兮兮。
竟是不打算留下半点念想。
顾兮兮没伸手去接,反而冷冷道:“安言后日回京都,施公子若真心要还此物,可亲自相送归还就是。”
“何必还要再经我之手?”
顾兮兮少有的拒绝人,态度十分明确,没有商量余地。
听到李安言后日就要回京都,施文轩片刻怔愣,但随即长叹一声。
“叨扰了。”他歉意说道,正欲转身离去,不知何时,他母亲却已是冲过来。
施母紧紧拉住顾兮兮的手,一脸殷切,“顾小娘子,我知道错了,求你帮帮忙啊。”
施母一脸诚心悔过,不似作假。
顾兮兮不是没有动容,只是她清楚,施家母子对不起的,不是自己而是安言。
她不着痕迹将施母紧握她的手甩开,“伯母,请回吧。”
拒绝之意,丝毫不掩半分。
“顾小娘子...”施母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施文轩拉走。
施母满脸忏悔神色,令顾兮兮唏嘘,和之前丢出银子叫李安言离开时的趾高气扬判若两人。
这波,着实解气。
不过光解气还不够,李安言和施文轩之间的误会,总归还是要解开的。
顾兮兮原地站着,望着那离去的施家母子二人,若有所思。
左右几个铺子里,一些伙计聚在一块唠着嗑。
他们也都看着离去的施家母子,打开话匣子。
“那柳小姐死活不肯说出孩子生父,如今已被柳家送去城外尼姑庵。”
“那柳小姐不是与施家那位公子有婚约的吗?”
“嘿,你可不是不知道,这施家主母可好生去柳家闹了一番,她这般的母老虎,谁惹得起?”
“柳家本想强行将名头安在施公子头上,被这般一闹,哪里还有颜面?”
“这不,昨个儿可是连夜将女儿送出城的。”
“...”
那些人的闲聊落入顾兮兮耳中,她神色没太大变化,淡淡然转过身,挽住李君泽手臂走回牙行。
曾翠芬稍稍抬眼,眸中神色是一成不变的死潭。
刚才牙行外面的动静,老爷子李严诚是竖着耳朵听,生怕错过半个字。
此刻见顾兮兮、李君泽二人回来,他连忙正身而坐,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模样。
“君泽,我看你这牙行,半年来收成也有五六百两银子。”
“你爹承孝在世的时候,每年总会给我和你奶奶一些银钱。”
“你看...你爹不在...”
李严诚说到这儿,有些不自然的轻咳起来。
他咳到脸红,却见李君泽都不为所动,不免有些着急。
又道:“我这些年身子越发不如从前,早些年还落下病根,要吃不少药。”
“你也知道,那些药,挺费银子的。”
顾兮兮在一旁听半天,才明白过来,感情这是伸手要银子呢!
之前牙行紧张的时候,也没见老爷子托人捎来半句关切。
如今见她家牙行发迹,便想着要些银钱?
哪有这般不讲道理的长辈?
顾兮兮虽有些愠怒,不过想到,老爷子李严诚毕竟是君泽的祖父,按理说,她们是该孝敬老人家。
家里的账目是她在管,银子呢大部分都在王双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