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科的情报传输,除了用邮传部明传电报,若是大的文献材料设有专司传递渠道,煤广自治区至上海,文献材料当天就能安全送达。
对于重要的密件,特别是明传电报的保密性,陈天华准备不久之后启用密语和密码系统。
建立密码系统,对他这个精英而言是轻车熟路的事,但对于许云媛他们而言,这需要较长时间的专门训练。
包括调查科每个人都需要有代号。
不过,就她们俩人的关系,又在同一府邸里,陈天华准备先慢慢将许云媛培训好,充分利用空闲的零碎时间,深入浅出,潜移默化地讲述。
然后由她慢慢再传授属下。
昨天,统计科刚刚收到上海方面送来的一些文献,明珍和于凤都作出初步分析。
情报终审自然是许云媛亲自来做,每日各类情报汇聚而到调查科的极多,工作极为艰苦。
有时她更是夜已继日的埋首在成堆文卷之中,挑选出对现在的自治区有用的,或有影响的一些情报。
好在上海过来的由明珍和于凤先做了,她可以轻松些。
目前调查科里,能做情报分析,整理判别的,实际就是从申报馆过来的三姐妹。
“大少爷,这一份情报我认为是最有价值的。”稍显稚嫩的许云媛,将排在最上面的一张文卷递给陈天华,沉声道:
“日籍正元株式会社正式注资马鞍山煤矿,并在两江总督端方的主持下,又与安徽路矿署合作,准备共同开发马鞍山铁矿,共同繁荣东亚经济。”
“端方这个立宪派主要代表人物,这次奉旨出访东洋岛国,受到了日方朝野的热情款待,详细介绍了明治维新方针与措施,上奏日方的君主立宪制可以借鉴。”
她说话间眼圈是黑的,面色皮肤缺乏光泽,显然昨夜又没有休息好。
接过案卷的陈天华微微有些歉意,也许不该让这样一个原本娇滴滴的女子,接手这么繁杂的工作。
熬夜可是美貌女子的第一杀手啊。
“云儿,现在自治区面临的形势,还不是十分严峻,你也不必紧张和太辛苦,要注意休息。”说着,他伸出手怜惜地抚摸着她的头,责怪道:
“你是调查科的掌门人,不用事必躬亲,要学会放手让下面的人去做,就像上海那样。”
许云媛心头泛起一股暖意,她捧着他的手放在嘴边亲吻,却带着微笑坚持道:
“大少爷,我刚刚学着做事,而且这调查科肩负的责任又十分重大,不敢怠慢,加之明珍和于凤不在身边,其他人并不善长于做审编工作,只能先由我顶着,以后可能会好一些。”
陈天华听罢点了点头,翻阅了案卷叹道:
“东洋人见张香帅老了,他们又开始物识新的代理人,而端方今年才四十四岁,已是从一品的两江总督,前途无量啊,他又是满人,若推出君主立宪,他进入内阁是迟早的事。”
许云媛点了点头道:
“大少爷说得是,据申报馆了解到的各国领事讯息,目前,英美日法德俄比列时等国,对大清国搞君主立宪派兴趣最大的,恐怕只有日方。”
“因为一旦大清国推行君主立宪制,那东洋就是祖师爷,传经送宝,派出顾问团那是必然,关键是在大清国他们希望近水楼台先得月,最终成为附庸国。”
端方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往政坛上走到内阁总理之位,背后需要日方政府的支撑。
这次他将安徽马鞍山的门户开放,是投其所好的交换条件。
东洋人早几年就派出勘察队,对安徽省境内的地质地貌,做过详细科考,对马鞍山当涂县,这个江南最大的铁矿窥探已久。
同时,还有马鞍山煤矿,真是一箭双雕。
许云媛毕竟留洋归来,又在申报馆访事部主事几年,观察分析能力一流,陈天华心里是满意的,认为没选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