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吃着汤又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的话,见屋子里的油灯也渐渐黯淡下去,柳若儿的脸上也露出倦意,忍不住打了两个哈欠道:
“姐姐,说好了,今晚你要陪我睡觉的,天儿冷得很,我俩去床上接着聊可好?”
她说着,就走到檀小兮的床上,揉着眼睛趴了上去!
檀小兮还以为要去柳若儿房间睡,哪料到她竟然一头栽倒在了自己的床榻上!
柳若儿今日起得早,在母亲榻前照顾了她一日,实在是有些累了,见到檀小兮床上被子鼓鼓囊囊,还以为小桃怕她冷,多加了条被子,张开手臂往下一扑,没有感受到柔软下陷的舒适,反而是一个硬物被压在了身下!
“啊——”柳若儿吓得失声惊叫,檀小兮立刻捂住了她的嘴道:“别叫别叫!里面是我夫君!”
柳若儿再次惊呆:夫君?
扒拉掉檀小兮的手,她疑惑地问:“姐夫也来了?这么离不开你吗?”
可心底却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趁着檀小兮不注意,一把掀开了棉被——
“这这这——这谁呀?”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光却失焦般停在了叶清风的脸上:
这是哪里来的俊秀少年,面若冠玉,眉若长剑,一双炯炯有神的瑞凤眼羞中带怒地盯着她,看得她心里直发颤!
“姐姐,这少年郎是谁?怎么会在你的……被窝里?”柳若儿颤声发问。
“这……这——”
檀小兮结巴了半天,灵机一动憋出来一句:“这是我新收的病患,身体不能动了!我将他弄到了我床上,又怕被人看到引来误会,只好……”
柳若儿先是愣了愣,掀开被子晃了晃他的手脚,果然见他四肢无力,身子不能自主,立刻哀求道:“可还有救?这么俊俏的少年郎,若是瘫痪了可怎么使得?姐姐快救救她!”
叶清风:……我谢谢你啊,让毒我的人救我!
檀小兮忍着笑道:“已经治过了,还要等上几个时辰才会恢复。”
“当真?真的能恢复?太好了!”柳若儿立刻将欢喜写在了脸上。
“当然,本来都不能开口说话,这会儿已经能说话了,我的医术,你是知道的。”
柳若儿点点头:“那是自然。”
又低头问面前的少年:“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贵庚?家中有几口人?可读过书,习过武?”
叶清风翻了个白眼心道:干嘛?官府查户口吗?
檀小兮见他迟迟不答,暗中在他的穴位上捏了一把道:“快些回答,你此刻躺着的,可是柳家的床。”
手臂上一阵酸麻传来,叶清风忍耐不住,只得一一答道:“叶清风,家住清水街巷尾瓷器店,十四了,家人皆离世,只和我师父相依为命,认识字,也会些剑法。”
柳若儿的眼睛登时亮了,心里翻腾起了小泡泡:
这不就是爹说的文武双全,模样俊俏,父母双亡吗!
就是……怎么比她小了一岁呢!还是个弟弟……
她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叶清风,直看得他心突突跳,半晌才幽幽道:“公子可曾婚配……”
叶清风喉头一紧,望着她俏生生的脸,咽了口口水道:“与……与你何干?”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