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记得……若是强行且大幅度改变了世界走向,应该会被当做『病毒』清除掉的对吧。〕
〔是的。但是现在的走向并不是我在掌控。〕
祝飞遥轻笑着,〔所以……不管吾怎么破坏都没关系?〕
〔对。就算您把它毁灭了,只要我回到结界内手动修正,一切都会回到尚且由我修正的最后一个时间点。〕
〔……你什么时候不再亲自修正的?〕
〔咳……〕独眼猫默默移开了视线,〔十几年前吧……〕
〔……行吧。〕
没救了。
这些家伙。
这个世界好不了了。
〔稍微拦着点那些小毛球,让它们先别动了。尽早归位。〕
独眼猫看了眼建筑的拐角,向祝飞遥颔首致意后,跳下窗台,不知所踪。
“走走?”祝飞遥轻叹口气,半侧身看着身后一个拐角。
那个方向上,窥探的视线的主人从影子中化作黑色雾气浮现。
是仍然穿着高专.制服的夏油杰。
“你……您……”夏油杰隐约有预感,眼前这位先生有话对他说。但是别的先不提……
夏油杰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眉眼间染着倦色的男人,最终视线落于那位先生右臂上的黑气。
“嗯?”祝飞遥疑惑地侧头打量了几眼跟上来、落后几步的夏油杰,察觉到他在看什么时,驻步,转身,又看看和他连在一起的、黑色的因果线,略一思索。
这黑不溜秋的东西……会追着时间线或者因果线跑吗?
算了算了……
祝飞遥侧身,向夏油杰伸出右手。
“右手臂伸过来,把你身上残留的也收了。”
夏油杰未动,甚至还有向后退的意思。
“……除非你想重来之后还带着这个碍事的东西,然后和五条悟打架的时候憋屈地输掉。”
夏油杰打算后退脚步顿住,抬头望进一双隐约藏着黑红色流光的深灰色眸子。
重来?
夏油杰看着祝飞遥手臂上那些张牙舞爪的黑气,沉默。
“……对您有伤害吗?”
“没事,对我来说没什么影响。”祝飞遥上下晃了晃右臂,黑气也随之上下飘摇,“快快快,趁现在太阳还没全沉下去,还能看个落日。”
夏油杰定定地看着隐约透着倦意的灰眸。
半晌,有些无奈地垂眼,把手臂送进刚有意识时就见过的、大约是神明的人手中。
完全看不到情绪嘛。
反正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借由这些黑气被祓除。
不过是回到亡灵应去的地方而已。
夏油杰手臂上的黑气似乎是发现了更有吸引力的寄体,在二者接触的瞬间,黑气便一点点离开他的手臂,淹没在舞动得欢快的黑气团里。
祝飞遥等黑气全部回来的间隙抬头看了看天色。
有这些黑气限制,只能从这里走着下山,等找到看落日的地方,天都黑了。
算了,累了,就近找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吧。
等黑气全部转移,祝飞遥也松了手,环顾了一圈后,走向一边几乎没有遮挡物、可以一眼看到山下的石阶。
夏油杰感受着手臂上残留的隔着衣袖也能感觉到的凉意,缩回手臂,慢吞吞地跟在祝飞遥身后。
那凉意不似天生或后天的手脚冰凉,而是凉到不像正常人应有的温度。
蓦地,夏油杰走向祝飞遥的脚步一顿,又若无其事地走到旁边坐好。
正常人?
什么是正常人?
他自己都已经死了。
现在只是曾经被自己吸取化为己用的咒灵。
突然发现他的一生似乎像被诅咒了般。
生于立春前一天的冬末,在美好到来之前体验了一把严寒的问候。
未能走出那年苦夏,困于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