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太宰。
太宰治。
躺在水下看天空,那是清澈的深蓝。
水波漾漾,像梵高那幅安静又热闹的《星夜》。
眼睛进了水,有些刺痛,但是不愿闭上。
这段河是精挑细选的,又清澈又没有什么杂物,而且没什么人过来。
空气一点点从肺部溢出,玩耍般将空气从口中当作鱼的泡泡吐了出去,河水包裹着耳朵,模糊了河岸上的声音。
河水一点点浸入,视线因为缺氧一点点朦胧。
片刻后,开始耳鸣……
……啊啊,脚缠在网眼中间了,好像被割破了。
大半夜这里怎么会有人来拉网啊,讨厌。
哦呀。
看啊,车上的横幅挂起来了。
是一周一次的河中垃圾清理日。
刚好在这个时间段清理到这段河。
看他们随意将一网兜垃圾倒进车斗,怎么单单扔下了我呢。
为什么在骂我。
啊啊,是了。
给他们添了麻烦自然是会被骂的。
我看向那个仍旧往外爆粗口的男人。
明明拿着微薄的工资,要养着给自己缝衣的妻女,还要用车厢里被丢弃的破旧玩具哄着不懂事的孩子,自己都几乎无法活下去。
不觉得这个世界和河底腐臭的淤泥一样糟糕吗。
啊啊,为什么对视了就停下了。
看着车顶探照灯下男人眼睛里的自己。
几根水草缠在自然卷的黑发上,头发湿漉漉地贴着额头,眼睛在很久未剪的刘海下若隐若现,细看之下好像不反光,或许是男人遮住了光吧,今天的月色还算明亮。
片刻寂静后,男人慌张钻上车,嘴里念叨着“神明保佑”。
神明吗……
被神隐听起来好像不错。
如果真的存在的话。
看着那辆疾驰而去的,挂着横幅的车,无意识扬起的嘴角缓缓放平。
……啊啊,真像个怪物啊。
我自己。
那段河在镭钵街旁边。
难怪人那么少。
正经人谁去镭钵街啊。
……镭钵街。
小偷,混混,吸.毒.者,女票客,女支女,通缉犯,应有尽有,各个组织的关系交互错杂,把它们大致弄明白花了差不多三天时间。
就是有的做人.口.交.易的组织派出来的小喽啰较多,刚甩掉一个另一个就跟着缠上来了。
而且后面那两个鬼鬼祟祟、嘴里嘀咕着“上等货色”的人,从进了镭钵街的地盘开始,已经跟了三天了。
算了。
身上的味道自己都嫌弃,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看出来是上等货色的。
啊啊,顺便休息一下好了。
慢悠悠走到一个拐角,停住。
不一会儿,一方沾了乙.醚的手帕从身后捂了过来。
好臭。
不过,那个墙角闪过去的……
蓝腕带啊,好像是那个“羊”组织里的成员。
控制着心跳,等一切都安静下来的时候,已经被那个掳人的,名为“虎”的组织带回去洗干净关在笼子里了。
衬衫不见了,身上有奇怪的香味。
摩挲着手腕上和脖子上的一条条疤——不知道这样的身体能被卖到什么价位。
“喂,小子。”看过去,大腹便便,一进来就有沙发椅坐、身后站着侍立的人,不难看出他是这个组织的老大,“交给你个任务。明天会有人把你带走,你把他的生意搞垮,那么镭钵街最安全的内圈里的两个集装箱就是你的。我们保你衣食无忧。”
“……好。”
真是肮脏的大人啊。
成功了可以赖账或者继续被作为货物出售,不成功还可以把责任全部推掉任人处置,不管怎样都能从对方手里拿到一笔买卖货物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