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就是那些号称是简宁的债主,那些萧云梵背着她弄出的债务,那些让她差点坠入深渊的巨石。
这些人的名字,曾无数次地出现在简宁的噩梦里。
不,应该这样说,是因为这些人的名字,才让她的梦境变成了噩梦一场。
“你看看,还有没有遗漏。”苏默琛的声音不轻亦不重,有着刻意压制的情绪,他抬起头,回望着简宁。
简宁咬着嘴唇,一只手拿起名单,另一只手暗暗掐着自己的大腿,用痛感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苏默琛静静地看着屏幕,谢轩也静默地站在一旁,他俩似乎很有默契,都不去盯着简宁看。
她不知道苏默琛怎么拿到这份名单的,更不知道苏默琛把这张名单现在拿给她是什么意思。
这份痛苦,他是想她再次面对,还是他想以此为由,让她从此变得卑微。
简宁在心里既回忆着名单,更忍不住猜测分析苏默琛的意图。
对简宁来说,这几分钟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她抬起头,用冰冷的五指将纸放在桌上,眼神绝望而几乎凉透,说:“都在上面。”
“那些钱是你自己借的?”苏默琛仿佛在说他们公司聚餐去哪里这样一件简单而无奇的事,声音平缓,情绪平静。
“我说都没有,我没有拿过这个名单上的一分钱。你相信吗?”不知道为什么,简宁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倔强。
“我想也是。”
苏默琛看向简宁的眼神,不带一丝波澜,淡淡的,既不意外,也不惊奇。那种沉静,让他像是一尊洞明世事的佛,明明他不曾参与的事,又哪里来的这么肯定。
可是,此刻的他,偏就那么笃定地相信了她的话。
这反应,让已经预备好解释一大串、甚至可能争执的简宁有些猝不及防。他真的相信了她?
她的心,突然找不到了着力点。
“为什么相信我?”简宁问。
苏默琛却微微一笑,没有回答简宁的问题,片刻后,依然恢复那张沉静无波的脸,复又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纸。
简宁隔着距离看了看,虽然看不清,却也能看得出又是一张写了名字和数字的纸,只不过数量要少一些。
“那张是所有声称是你债主的人,这张是我和赵不凡谈判完后的名单。”苏默琛似乎微微一叹,说,“我知道你没有用这些钱,可是,从法律的层面上来看,你的前夫,也就是萧云梵将这些账目做得天衣无缝,也就是说,
这些债务逃无可逃。如果一笔一笔都打官司到法院,你的时间成本、经济成本都会非常高,关键是胜算很低很低,低到不可能赢。所以,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
简宁没有说话,本就胀得微红的脸,此刻更红了,交织着各种情绪,愤怒、委屈,甚至是羞愧,不是羞愧钱,本就没有拿,是羞愧自己怎么年轻时瞎眼瞎到了双目失明,竟选了这样的老公。
“所以,”苏默琛以极为平静缓和的语气继续说着,“赵不凡一直在着手这项工作,最近,他和我一起将相关的一些人都约谈了。能解决的,都解决的。这第二张名单上的,确实是我们无法解决的。”
苏默琛顿了顿,说:“抱歉。我们能做的,也只是有限。”
简宁听完苏默琛的话,再接过第二张纸看了看,比第一张纸已经是少了一大半,只是,总数额依然不秀气。
但,让她惊讶得浑身颤抖的不是这些数字,而是苏默琛居然背着她,做了这么多?
那个她以为骄傲得不可一世、不通人情的他,居然会做这些?
“苏默琛,你不必这样的。”简宁第一次在苏默琛的办公室里,直接叫他的名字,她不是故意的,她是顺着心情脱口而出,此时此刻,“总裁”二字多少显得怪异和官~僚。
“我说了,你应该全身心地投入bml集团的项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