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柯睡了很久,她睡着的时候,我想起很多从前的事。
从记事起,她就陪在我的身边了。她总是有很多新奇的主意,我也喜欢和她一起胡闹。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宫里最喜欢我的人,唯有她而已。
记得母后刚离开的那年冬天,我坐在窗前发呆。她在院子里堆了雪人。那个雪人矮矮胖胖的,有大大的笑脸。她拉着那个雪人对我行礼,那雪人被施了术法,颤抖几下开始耍宝。那一幕,即使隔了很多年,我依然觉得很暖心。
“公主……”耳边传来梦柯的声音,十分的虚弱。
我看向她,笑起来。“醒了?”
“公主,这些年可好?”她问出口。似乎又觉得自己说的好似不对,皱皱眉头,垂下眼睑。
一颦一笑,都是她从前的样子一般。
“我很好,你呢?”我伸手握起她的手,她的手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
我低头去看,手指触摸的地方一条刺目的伤痕。看起来是旧伤,似乎是被利器所伤。
她看着我,笑得勉强。“奴婢活着,便是托您的福了。”
“这伤?”我掀起她的袖子,手臂上还有很多伤痕。“大夫马上就来了。”
“奴婢都习惯了……”梦柯看着我,眼神晦涩。
我垂下头,眼泪开始不受控制。“我如果早点找到你……”
梦柯反手握住我的手,语气轻缓。“现在找到了,就够了。”
“嗯。”我知道她是在安慰我。
西严带着大夫进来的时候,我是有些吃惊的。他身后跟着一位黑衣的女子,脸上和头上都戴着面纱,只看到一双蓝色的眼瞳,十分的漂亮。
“辛苦姑娘。”我站起来让开床前的位置,那姑娘上前医治。
我和西严去了屏风外面,她才说起这位姑娘的来历。
在楼兰行医的女子均算是楼兰国大祭司的弟子,属于天宫的人。这位姑娘的特别在于,她是大祭司的亲传弟子,排名最末,据说背景也十分的强大。再仔细的信息,萧逸没同西严讲,西严也不清楚。
“话说这萧公子,怕是魔界的。”西严小声地说,还仔细地看着我的表情。
我点头,然后抬眼看向他。“所以,你一定要看好阿瑶。”
“阿瑶,还是你管吧。”西严有些无奈。
“我和她只是暂时的和平。她对我没有亲情也没有敬重,只是不想计较罢了。”我说着,瞥见萧逸从远处走过来,他身边跟着阿瑶。阿瑶正在说什么,眉眼飞扬。
萧逸只是笑了笑,并未搭话。
阿瑶却笑得更开心了,继续说自己的话。
阿瑶看到我看向他们,脸红了许多。
萧逸看过来,那目光再次让我想到了故人重逢的眼神。他的目光透过我,看到了一个对他而言极其重要的人。他盼着与那人再见,却会在再见时局促,不知所措。
那黑衣女子出来了,看到萧逸眉眼温柔了许多,见礼。“都是外伤,已经包扎好了。”
“辛苦你跑一趟。”萧逸对黑衣女子见礼,态度却不是十分的亲近。“今日的诊金记在我账上就可以,回头会有人结算。”
我刚打算说什么,他却是看向我。“这里我熟悉,你不需客气。”
“萧公子,你真是好人。”最开心的是阿瑶,只是她看向我及我背后的屋里的时候,却是轻轻地蹙眉。“你不进去陪那丫头么?”
我看她的表情,也懒得为自己争辩什么。
后来外面的声音交错,就是客气和谦词。
梦柯看到我进来,想要起身却牵动伤口,便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我。
“好好养伤。”我走到之前坐着的位置坐下,帮她掖好被角。
“公主来楼兰是有事要做的吧。”梦柯这句话说的事肯定句。我没回答,继续等她的下一句。“奴婢听说,月圆夜,楼兰城外的月牙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