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公子醒了?可请了大夫?”
生来端正的陈红蓼面容上带着几分喜出望外的悦色,边急切的往院外走,边连声询问身后跟着的小丫鬟。
“已经派人去请了,这会应当也到了。”小丫鬟小碎步的跟在身后道。
行至垂花门,陈红蓼脚步一顿,不解的看着门前挺立的身影。
来人绷直着背脊,背对着门,在阳光下拖着斜长的影子。
“兄长。”陈红蓼走上前问到:“为何不进去?”
陈山柳转身望着她,形容严肃眼神阴郁的沉声问道:“要去客房?”
陈红蓼眼尾一跳,敛起悦色:“嗯,听闻葛公子醒了,想去看看。”
那日葛青松受到熊妖暴虐的一击,当场昏死了过去,而熊妖虽受了重伤,却仍有战斗之力,好在陈山柳带着人及时赶到,将他们几人救了回来。
丹儿并无大碍,主要是受了惊吓,昏睡了一日便也醒了,只是身上还有些挫骨伤未愈,需要好好休养些时日。
而葛青松却是断了两根肋骨,又因熊妖奋力的一击伤了心肺,故昏迷了好几日,今日才听得回报说醒了。
回来之后,陈红蓼从旁人口中听闻,那晚陈家大乱之后,葛青松便带了人手前来自请帮忙,在听闻她遇难后更是心急如焚。
自此,陈红蓼猜想,荷花坳中那一眼,不止是自己失了神,他心中亦有波澜。
如此想着,陈红蓼便也不顾及的每天都会去看望葛青松,更是抛却男女之防亲自给他喂药。
她的那点小女儿心思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府内上下更是心照不宣的将葛青松当做准姑爷看待。
葛青松是四大世家之一的家主,身份贵重又年轻有为。
陈家虽是小家族,然陈红蓼近年在玄门百家间声望高涨,陈家也跟着水涨船高,虽仍是高攀,却也相得益彰,不失为一段佳话。
而就在所有人觉得陈红蓼觅得良婿的时候,陈山柳的心思却越来越重。
他词严厉色的阻止道:“男女共处一室已是僭越,如今葛家主已醒,你更该避嫌才是,怎可落下陈家儿女不知礼节的闲话。”
陈红蓼心头一震,没想到陈山柳一开口便说如此重的话。
这一顶作风不正的大帽子扣下来,直砸得她精神恍惚。
她大睁着眼望着陈山柳,梗了半天辩解道:“我...我只是为报答他救命之恩。”
“你的救命之恩陈家会报,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可与外男如此亲密,府内这些闲言碎语便也充耳不闻吗?”陈山柳冷着脸道:“这些日子你便待在自己院内吧。”
陈红蓼如朵蔫了的花,脸上颜色尽失,黯淡的垂下眼眸,再没有了辩解。
陈山柳冷冽的目光又移向一旁的小丫鬟:“丹儿在养伤,小姐近日由你服侍,便该尽心尽力为小姐着想,切莫再做出此等逾炬之事。”
小丫头两股战战的忙应着“是”。
陈红蓼咬着唇,游移挣扎了好半晌。
她抬起头,鼓起勇气道:“承葛公子救命之恩的人毕竟是我,今日他醒来,兄长可否让我前去道一声谢?”
说完陈红蓼略带请求的补充道:“就在门外。”
见威慑力已足,陈山柳的语气也就缓和了下来:“葛家主重伤方醒,想来此刻必是精神不济,你的道谢兄长会代你转达。”
陈红蓼再次垂下头,心中有诸多不解和失落。
陈山柳语调低缓的又安抚道:“我是你的兄长,又怎会害你,那日夜闯之人尚未抓住,还需多加小心为是。”
他抬起一手,握着陈红蓼的肩头,循循善诱的温声继续道:“你的心思兄长明白,倘或他对你也有意,自会光明正大的上门求娶,倘或无意,我们又何必自轻自贱。”
“回去吧,葛家主于你有恩,兄长定会好生照顾。”陈山柳拍了拍她的肩头再次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