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边刷牙边望着落地窗外发呆,天色暗如傍晚,森林般茂密的高楼大厦在雨雾中若隐若现,愈加显出陋巷的矮小。
我想起了一首古诗《中国诗》,是一位乌克兰和波兰诗人写的:
我读一首中国诗,
写于一千年前。
作者谈到整夜
下雨,雨点敲击
我的船的竹篷,
以及我内心终于
获得的平静。
现在又是十一月,一个
有浓雾的铅灰色黄昏,
这仅仅是巧合吗?
另一个人正活着,
这仅仅是偶然吗?
诗人们都十分重视
获奖和成功,
但是一个秋天接着一个秋天
把叶子从那些骄傲的树上撕走,
如果有什么剩下来
也只是我们诗中的雨声的
低语,
不悲不喜。
唯有纯粹是看不见的,
而黄昏趁着光和影
把我们遗忘一会的时候
赶忙把神秘的事物移来移去。
一位古代诗人读了一首更为古老的外国古诗,这首诗写于一千年前,作者谈到整夜下雨,雨点敲击他船上的竹篷,以及他内心终于获得的平静。现在又是一个有浓雾的铅灰色早晨,这仅仅是巧合吗?另一个人正活着,想起了这首古诗。这仅仅是偶然和巧合吗?我获得了一千年前另一个人的一段记忆,但我不是他。那么,我的记忆又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今年立春以来的雨水特别多,从来没见过天晴的时候,非阴即雨,每到晚上就会下雨,冷得我又把冬天的衣服穿上了。昨天的大晴天是个意外,就像突然进入了夏天。至于昨晚什么时候下的雨,我完全没有印象了,只记得自己从老人院一回到家倒头就睡,牙都没刷,漱口水也没喝。
落地玻璃窗上的红点亮了,我一点,高学力出现在屏幕上。
“复活节快乐!”她将镜头对准自己桌上的一盘粗糙的面条,“今天晚上的牢饭是我最最最不爱吃的小白菜,一想到小白菜就想到烂菜汤残羹冷炙,
盘子里的面条确实太少了,似乎都数得过来,粗枝大叶的小白菜几乎将面条掩盖。
我忍不住笑道:“素食健康。”
“大侦探现在自己做饭吗?”
“我现在主要靠点外卖,贵是贵一点,但方便。”
“我也不会做饭,但我父亲会,他做得一手好菜。我父亲参加过保卫圣城的战斗,他被核爆辐射灼伤,那伤痕就像是太阳留在皮肤上的晒伤。战争结束后没几年就去世了。他是一个虔诚的庚教信徒,我在价值观上受他的影响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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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我知道她是在炫耀自己是有父母的人。
我点开了玻璃窗上的搜索,网上已经标注了老所长提供的事发地点:滨海蓝医院。
这是一家小型的综合医院,占地面积1128平方米,三层楼,医院所有科室齐全,甚至还有整容业务。
看照片上就是一栋普普通通的三层小楼,天蓝色的楼面。
我点开了医院的简介:这家医院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五百年前的传教士时代,规模一度做得很大,几经变迁,才成了今天的模样。
我搜索了一下与这家医院有关的问答,都是病人或病人家属的咨询。医院的宣传视频一大堆,但我并不打算点开。
我决定搜索医院的黑历史,结果有几则关于这家医院的传言竟然是闹鬼:十年前,有七个住院的病人莫名其妙地死掉,后来查出他们都受到了辐射的伤害,但专家带着仪器来到这家并未查出有任何辐射源。
有七八个穿统一白色防化服的人出现在页面,配文是:核物理学家们来了。
三名受害者家属起诉了这家医院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