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金礼慧一出门就开溜,曹顺有点犯起愁来。
他知道,金礼慧这也是怕自己不懂怎么和人谈判,万一说错话,影响了曹顺和黄丽丽砍价,那就坏事了,所以干脆也学阮玲,直接开溜。
可是,她哪里知道,生意场上的谈判,最好的方式就是有黑白脸,那样,才能把价格压到最低,还能让对方觉得她其实赚了。
阮玲是本来就说不上话的,而能说上话的人却跑了,曹顺只得独自向黄丽丽那边走过去。
“嘿嘿,我这是单簧,要是也能演出双簧的效果来,兴许才是真正的生意人本色吧。”
曹顺自嘲了一句。
正当曹顺想着怎么开口时,黄丽丽看到他走了过来,马上放下茶杯站起来。
“曹先生呀,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说着,眼泪就从她的脸上流淌了下来。
曹顺:“------”
这怎么就哭起来了?果然是个唱戏的,这角色转换,都不用费时间酝酿。
曹顺下意识就扭头看厨房那边。
心想,万一让厨房里那两个女人看到这场景,说不定就会认为是自己欺负了黄丽丽,那这回就算臭大发了。
早知道如此,那他死活也要拉住金礼慧的。
不等曹顺反应过来,黄丽丽已经开始哭诉起来,“曹先生呀,你不知道,为了得到那个货场,我可是----”
也许,她自己也觉得那货场来历是摆不上桌面的,于是,自己把没说出口的半句话给咽了回去,接着换了个词,“哎呀,那可是我准备拿着去美国过日子的钱呀,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这张纸那还有什么呀----”
说着,她拿起那张房契,做了一个想撕掉的动作。
“哎,你别撕啊----”
曹顺赶忙制止。
话一出口,他倒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中了黄丽丽的小计谋了。
果然,听曹顺这么说,黄丽丽抹了一把眼泪,马上就问道:“曹先生,是不是这东西还是有用的,是的呀不?”
事情到了这般地步,曹顺知道,要是自己再说她手里这个货场根本不值什么钱,黄丽丽也不会相信了,因为自己刚才着急的样子,显然让她看出端倪来了。
不过,既然黄丽丽玩这一招,说明这女人对房产这东西,百分之一百是个小白,房子值钱还是地皮值钱,这个道理她是全然不知。
要不然,她也不会拿这地契不当回事。
正儿八经做生意的人都知道,在上海这种地方,在市区造一栋房子,花的钱远不如买地的。
于是,他指了指地契,淡声回道:“虽说你的货场已经没有了,但是,这东西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的啊,丽丽姐,对不?实话实说,房子虽然没有了,但地皮还是值一些钱的。”
“嗯,对头的呀。”
黄丽丽点了点头,“曹先生,我也是这么想的呀。前段时间,我看报纸上还刊登了公告呢,大道市政府出让一批土地,几百亩地,就卖了好几万大洋,值老钱呢。我那块地,房子没了,地皮怎么也值不少黄鱼,你说是吧。”
一听这话,曹顺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因为他刚才的判断显然出现了问题,他以为黄丽丽在房地产买卖上,应该完全是个小白,但现在的情况是,这女人还是挺关注上海的房产交易市场信息的。
不过,也是的,她现在一头心思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处理手头的房产,她不关心这些东西才怪呢。
看来,自己想利用对方在房地产交易上的信息差来压价的目的,恐怕是难以达成了。因为他前面的策略,是以为对方的无知为基础的。即,他觉得黄丽丽会认为,房子没了,地是不值不钱的。
可是,人家已经知道,报纸上有拍卖土地的公告,而且,大道市年初出让的那批地,离着她那货场可不算太远。两件事情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