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熟识之人,其实也就是林欠单方知晓这位女子而已,这番貌美动人,又未出阁的娘子,幽州城内几乎不作他想,正是几日不见的郑家二姑娘。只见她款款走来,端的是风姿大方,但细细看去,面上似有一分不易发现的抑塞之情。幸而贴身丫鬟荃儿在一旁细心伺候,时不时地说笑几下,这才不至于在那温润白净的面容上,多留出些微瑕来。
双方未曾真正见过面,且现在又易容改面,林欠自是不怕被认出来,因此也跟着人群看起了郑家娘子的热闹。眼前这女子,单单观之面容,已是江湖上有数的绝色,林欠也是个年少血性的青壮男儿,就算经历不俗,却也心性历练尚纯,对美色自然有意亲近,心向往之。
待郑末雪主仆二人走到了观门外,看门的小道士却不像之前一般,赶忙迎将上来,而是愣在原地,面颊泛红,似是看得出了神般,不知接待,让一众人对峙在了原地,颇有一些难堪的气氛。
荃儿跟随自家娘子日久,倒是这种事儿见得多了,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气从心生,清脆的声音直接叫嚷开道:“那两个眼瞎好色的小道童,见了我家娘子还不知上前迎接问候,呆立在那处做啥?没半点儿修道的样子!”一番话直戳要害,听得一群围观者皆忍不住哈哈大笑开来。
两名小道士置身于此般境地,满脸羞红,不知如何是好。幸而郑末雪识得大体,素日里被旁人瞧得多了,早已习惯,于是了站出来,为两位小道士开脱道:“荃儿,别闹了。今日我们诚心问卜求吉,为我郑家消灾解难,别惹事端出来。”
见郑家娘子说罢,荃儿立即转身吩咐随行仆从在外等候,只让两名护卫弟子抬了礼物跟随。安排妥当后,郑末雪再轻轻挥手,对两位小道士言语道:“烦请两位小道长引路,打点安排一下,郑氏子弟诚心前来颂祷,顺便备些薄礼,以旺仙家香火。”
听着对方婉转客气的细言,两位小道童心情也平复了些,忙整了整衣冠,作礼拜请郑家几位贵客入内。
林欠还想瞧个分明,不巧正在此时,一道似曾听闻的雄虎之声于身后响起,“奶奶的,你们这群鸟人不干正事儿去,全站在原地作何?”又引得众人顾首观望,见一高大雄壮,威猛无匹的汉子排众上前,胸前漆黑的狼首纹饰异常醒目,身后随着一众披甲持兵的军士,这番声威吓人,一众看热闹的闲人不再喧哗,皆缩首静立两旁。
“你个熊的,原来是郑家的小美人儿在此!今日历书说出门大吉,我还不信,哈哈哈……有几日不见,可想死俺老孙了!”孙孝哲那七尺有余的熊腰虎背往前一立,本该行那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做派,结果说出的话却如流氓调戏,连林欠听闻后暗地嗤笑一声,也在心中叹了一下:“这些胡蛮子倒是真不讲礼数,直来直去的,没想到与欲宗宣扬的义旨作风却是有些暗合之处……若是那些人在此,不定还能将其引为知己,嘿嘿。”
新仇旧恨齐至,郑末雪心头火起,柳眉剔竖、杏眼圆睁;婢子荃儿虽未见过这蛮子,但也曾听过弟子们谈论前日发生之事的细节,更是张口欲骂,好好为自家娘子出口恶气才行。
就在此时,又传来一阵肃道高呼:“都知兵马使至,闲杂人等回避!”伴着锣鸣传来,还在凑热闹的两旁看客,皆不自觉的向后缩了几许距离,将头又低得更深了些。此时林欠暗中侧目,见两位“熟人”鲜衣怒马而来,后还有一位华装出行的年轻人乘骑跟随,不一会儿就到了观前,正是安庆绪与阿史那承庆的队伍。
“原来是郑家妹子在此,今日缘至这处再见,庆绪有幸可睹芳容,心中甚是欣喜。”安庆绪主动上前一步,行礼拜见,身后的阿史那承庆虽未拱手,也面露一贯自信的微笑、点头示好;只是年纪最小的那位,审视度量地看了看面前的这些人一会儿,便用颇有欲望的目光,逡巡地注视着郑末雪的身姿。
郑末雪被这年轻男子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