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欠领着李晟,两人正并肩前往幽州市中的“王福杂行”。李晟性格大方爽直,平易近人,确实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二人相谈甚欢,不觉间已到了杂行正门前。
初来乍到,李晟且先仔细打量起小店的外观布置来。“王福杂行”果如之前食肆中伙计所说,不仅位置较为偏僻,这做迎客上门生意的主,连个吆喝生意的下手都没有,更别说将店铺置办的井井有条,粉饰干净了。门外唯一的一个石造马桩倒是与这“老旧”店铺格格不入,马桩上端立一只小石猴,咧嘴张牙,抓耳挠腮,面露欢喜,仿佛就是在嘲笑这家店主不会做生意一般。
林欠这时开口提醒道:“师兄快随我入内去,只管和掌柜的说明来意就是,自有妥善安排。”随即帮着把马缰拴在桩上后,迈开步子,准备大步向前。李晟紧随其后,可没走几步林欠突然止住了身形,二人不禁前后撞了个满怀。
此时抬头正见一名年约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长面花鬓,上戴儒帽,身着圆领白色襕衫,这番文士打扮倒是气派非俗;轻摇一把叠扇,站在阶上,冷眼细量着阶下二人,最后盯着林欠,满是愤怨地骂道:“臭小子跑哪儿去耍了这三两日来,让我这手下无人使唤。你自看看店中其他人有像你这般偷懒的没?害我空赔了几日生意……还不快滚进来!”
林欠听后,心中无奈,横竖是祸避不过,撇嘴“哀叹”一声,上前抱拳,躬身回应一声“是”,这才跟随那问话的中年人,领着被这一幕“突入其来”弄了个“不及防备”的李晟进了店去。
二人进店后,中年男子已站在柜台之后,依旧冷眼。看着这店内凌乱堆放的各式货物,连个迎客的位置都没有,好似也没看见其他伙计忙碌,更别说笑颜茶水奉上;李晟正想着在哪儿下脚落座,却看着林欠“乖巧”地站立于柜台前,自己犹豫是否开口问询之时,听到掌柜的先出了声儿,“这几天想来‘林大郎’应是兴致颇高啊……是不是该给东家主人交代一声有何好去处?也让在下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嘿嘿,东家莫说此话,我只是……我只是路见不平,行任侠好事,故才耽误了时日,哪来什么玩耍闲暇……你看,方才遇见一位师兄,帮他领路进门儿咧。”林欠赔着笑脸,指着李晟回道,边说还边对其挤眉弄眼暗示。回想两年来,“王福杂行”的“主人家”经常使唤自己跑腿,久而久之经历多了,也就学会了一些圆滑应对的手段,若非恩师安排,要按着以前学艺时的年少心性,三两下绑了饿他几日都算轻了……
主人家一听,直接没好气地说道:“赖货!我还不知道你的花花肠子,十句话中九句有假,再打诨,又扣你一月月钱!”接着也不管林欠“埋怨”的表情,转过头来,仔细看了看李晟后,方抱拳行礼,平心静气说话。“不知客官有何指教,家中需要些什么杂货物什?都可自行随意看看,只要小店能拿出来的,都尽力让您满意。”
李晟面带微笑,抱拳回礼,“主人家客气,方才林兄弟说的也没错,确实是我托他帮忙找寻贵店……”顿了一下,左右看看后,确定无任何外人,方压低声音说道:“有王家家主书信在此,须当面送达贵行的段家大郎,另有口头消息让我带到,望传达殷切之意……”
这一段话在平常人耳中听来,只是一位传递信息的信使为两家书信往来不远千里至此,可在掌柜的听来,却是别有深意的暗语,又仔细审视李晟神色后,合上叠扇,方才吐言道:“上堂观鹰隼。”
李晟听后,心中明白这是净武卫中惯用的接头口令,知道对方在最后检验自己身份,回道:“下殿诫征夫。”这边心下也暗夸一句这掌柜,能居此位置,确有些本事,细心谨慎就比一般人胜出。
一套暗语加这一出口令,店主人听后,才释了些疑心,对着李晟抱拳行礼,“客人莫怪,身在险地,不得不小心从事。在下正是段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