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槿听到公主已经香消玉殒了的消息的时候,她已经在马车里了,因为沈大将军实在等不及慢吞吞的走路,运起轻功直接带她下了山,已经在马车里拉着她的手左看右看,看看到底有没有伤口。
外面汇报的人说着细节,沈大将军丝毫也没在意,毕竟,才拿下了许多人,他祭旗的人选,还有一串儿。
况且,才跟他心爱的姑娘小别重逢,他正沉浸在无尽的喜悦里,连没看管好重要俘虏这件事,都没有斥责,很随意的让人走了。
夏姑娘看着他这个样子,听见车外的汀芷说:“真是活该,蛊惑我们姑娘的时候,往我们院儿里塞女人的时候,到处说要嫁给我们将军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
素来不爱说话的汀芷,真是破天荒的骂人了。
连寒笙都说了一句:“咎由自取!”
其实,还能隐约听到山上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公主!你怎么这么傻!”
谁是对的?谁是错的?夏姑娘想,或许只是立场不同而已,两大势力的碰撞,一个从没出过宫门的小姑娘被裹挟其中,艰难求生,最后,还是做了皇权的祭品。
夏槿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话,她说,她是公主,公主绝不会受辱!
她还说,她们能成为朋友。
朋友是做不成了。
夏槿想起自己在寻死时,她端来的一碗汤。
夏姑娘脱下身上的外衫,撩开车帘,递给外面汀芷:“这是公主的衣服,你去还给她,替她穿戴好,给她找个山青水秀的地方,干干净净的走,别让人羞辱她!”
“是!”汀芷干脆应是,姑娘的吩咐,刀山火海她也去,就算她不明白是为什么。
其实很多时候,姑娘的吩咐她不明白是为什么,不过干就是了,反正姑娘从来也没错过。
……
山坡上,美少年正跪在公主的面前,喊的撕心裂肺。
他拼了命的挣扎,不许任何人靠近公主。
沈家军的硬汉们,并不是收拾不了一只三脚猫的弱鸡,只是面对这样崩溃,癫狂,绝望的人,颇有点儿无从下手。
望着尽在咫尺的车队,大部分人都已经整装完毕,打算去最近的镇子修整,沈家军的军规,可从不等墨迹的人。
那干脆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他也打晕装进麻袋吧!
还没动手,汀芷来了。
汀芷站在他面前,确切的说,是站在公主面前,说道:“传我们姑娘话,她说这是公主的衣服,让给穿戴好,好生安葬!”
美少年抬头,看见了汀芷拿着的外衫。
那是宫里上好的秀锦,是夏槿需要换洗衣物时,公主拿出来给她穿的,如今又被拿了回来。
汀芷上前将公主扶起来,用帕子擦干净她脖子上,脸上,手上的血渍。
少年没有再挣扎赶人。
沈家军的悍勇看见他冷静了,说道:“走吧,这下满意了吧!”
少年说:“让我送她一程!”
“有什么好……”
“你们不知,她喜欢什么样的地方!”
啊这,你这毛病!
不过想到先生吩咐了好生安葬,周将军过来吩咐:“留下十人看管料理,将他好生看押,其他人归队启程!”
大队人马走了,山上只剩下一行人。
汀芷已经给擦洗干净,连发饰都重新收拾整齐,正打算脱下满是血渍的外衫,给换上干净的。
美少年阻止:“不要脱,直接套上,她是公主!”
公主在大庭广众绝不解衣,哪怕只是一件外衫!
汀芷总算是明白,先生怎么只给一件外衫了,就算给的多了,也不能换。
其实汀芷没想明白,先生给的,不只是一件衣服,而是保护,保护这最后的体面。
干净的外衫穿上,收拾齐整,汀芷吩咐人过来抬!
美少年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