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两人已至青鸾峰。
少年哪怕抬头看人时，眼眸也微微垂敛着，叫人看不清其间光彩。
没有应声。
至少此时此刻，他并没有主动应下“弟子”这个称谓。
少年抿了下唇。
“您应该知晓的……”这种事情大能修士看一眼就知道了，“我的天赋并不好。”
何止不好？
楚妩迎着宋厌离的话略一颔首，端的是矜贵清傲的模样，那目光落在少年的身上。
毫不掩饰地揭露。
“很差。”
“是。”
“四灵根。”
“……是。”
少年接连应声，本就不高的脑袋又低了低，似乎是在为这感到羞耻，他吸了口气，原本清越的少年音亦染上了几分难堪。
“方才殿上，天资较我出众的人不知凡几，不止那位单雷灵根……您分明有更好的选择……”
“所以呢？”
楚妩打断他的艰涩，一张清艳出尘的脸直直地看向面前少年，“你要因为自己天资不如别人，就放弃修仙这条路？”
她的语气不变，始终是缥缈清冷，仿佛带着丝仙人的高高在上，又似乎无甚差别。
底下修士于她而言，皆蝼蚁。
无足轻重，自然也不必分个高下。
瞧不上？
不。
是——不必去瞧。
“若是如此。”她淡淡一瞥，似乎便要撤身离去，“你自去下山吧。”
分明在宝殿上以一种不由分说的姿态揽少年而去，收其为徒，可此刻到青鸾峰山，楚妩却不曾表露出半分亲昵或看重。
非常遵循原身的人设了。
对此，雪团子也有话要说。
【装逼！这就是要维持元婴大佬的逼格！！】
“不是！”
始终表现得自卑疏离的青衫少年，这会急声，声音里终于染上了几分少年人的急切。
“我登九百九十九级台阶上山，自是为寻修仙之法而来！”
一道道，笃定有声。
楚妩却静静看着他，不说话，那张面目不再施加障眼法，近在咫尺却给人一股缥缈虚幻之感觉。
宋厌离又是一咬唇，他倏地抬头，终于一双眼彻底暴露在楚妩面前。
他一身青衫，长发泼墨，愈衬得肤色雪白，甚至都有些病态的苍白，偏偏这种情况下，那唇色却是艳艳鲜红。
似娇艳花瓣，又仿佛嗜血般夺目。
五官无一处不和谐，无一处不精致。
那眼眸是深深的墨色，极浓，却并不显得深邃，似乎是有光映入眼底的缘故，顷转是丝缕的琥珀光泽。
定睛一瞧。
不是错觉，的确是琥珀暖色。
【哇哦~】
连雪团子都不由吹了声口哨。
不得不承认……
宿主挑男人的目光的确是顶顶好！
说起来，这个年纪还比宿主小诶，还是宿主亲自引入门下，前期当作徒弟来培养的……
师徒年下什么的最棒了！！
“如此，你便在山上好好修行。”楚妩道，“余下天赋、灵根如何提升，拥有法宝几何……都是做师尊的该去考虑的！”
“是。”
青鸾峰上。
灵气丰沛，仙云缭绕。
“该唤我何？”
楚妩出声，不知如何，那周身清冷不易亲近的缥缈仙气，仿若多了两分戏谑调皮？
宋厌离抿过唇角，似舒出一口气，他上前行了个礼，连声音染上几分真心实意。
“师尊在上，受徒儿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