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使点劲儿,磨叽个什么!”
“还有你,看着年轻力壮怎就酸软起来,明儿个让采饷的兄弟给你独割一份儿腰子肉,你看可好?”
“往哪砍!往哪砍!响子,让你往树根子上砍,没让你往我根子上砍!”
杨虎骂骂咧咧指挥着几个汉子在林子里伐树,齐将军发了话,要在水神庙旁边立两处简房,如今入冬,所有人都挤在一个庙里不合适,男子汉大丈夫征战四方,若连个安身睡觉的地儿都立不起来,能算个什么本事。
他们从徐州一路逃窜过来,早已甩脱了围捕的官兵。齐将军还说了,若是风声没那么紧,他们不但要建居,开春了还要在这里垦出几个菜园子。
至于那迫在眉睫和捕快薛鸣决生死的事情,他们也商议好了计策。有小先生打头阵,若是赢了自然皆大欢喜,若是输了是生是死反正都躲不过,倒不如把精力放在长久之计上。
他们虽也担心那御史回头带兵马过来,但老道张紫云一句话就打消了众人的疑虑,“他薛鸣,虽是个官儿,但更像个江湖客,这江湖里的规矩和承诺,在有些人眼里可能一文不值,可在某些人眼里会比圣旨还要管用。”
除此外,贼匪头子齐彦名之所以敢如此宽心,还在于齐都督的开导,也不知这小道姑在他老爹耳朵边嘀咕了什么,齐彦名听后一改往日颓丧,竟变得振奋起来。
这林子里的五六个汉子,就是在得了齐彦名的授意才来此砍伐木材,要给那预建的简居寻筋骨嘞。
“虎子哥,不是我偷懒,实在是饿得发晕。这近日里虽有小先生的银子来使,可那每日稀粥面糊的往肚子里灌,属实饿得快。”
张声抱怨的叫李响儿,是一众人里年纪最小的一个,约么着十七八岁。“响儿”听着太过娇弱,他更喜欢别人呼他“响子”,搁以前,探路、放哨这类的活儿都归他干,他不出现则已,一出现总能给队伍带来有用的消息,时间久了兄弟们倒常拿他玩笑,又能“听个响儿”。
“他奶奶的!谁不饿,我也饿着呢!别废话!”杨虎凶完,又悄么声地朝那人细声说道:“砍完后我们去林子里搞点野味!昨儿我可瞅见一个兔子窟。”
响子听此脸上立即来了神采,干劲十足,“呵!忒!虎子哥你起远点,看我的。”
“呀——那是人是鬼!”
响子重心不稳,被高举过头的斧子带倒在地。他反而立即趴伏着,观察起远处突然出现的影子。
那影子两只眼睛乌漆抹黑,形容呆滞,头发松散,嘴角还噙着血迹。怀里抱着个什么东西,缓缓地往这边挪动。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都不敢张声。等那影子离得近了,这哪是什么鬼,不就是那个薛捕快么!他要干什么?
当他们小心翼翼地看向捕快时,捕快也抬头向他们看过来。不知怎么,捕快的眼神突然就变得凶戾起来,仿佛变成了欲择人而噬的野兽,面皮紧绷,露着呲起的牙,嘴里发出阵阵气愤的低吼。
杨虎见此哪里敢去搭话,忙呼喝着几人暂先躲开。
几人往后退了十来步,又觉察着那捕快倒也并未追过来,几个汉子便躲在树后小心观察。
谁知那捕快突然就朝着他们发力奔来,一路看去竟留下无数残影。一道霹雳响在耳边,那人已如一道黑色闪电袭到几人跟前。
众人想逃,可面对这般雷霆骤至的身法,哪里还有逃的胆气。他们不清楚怎么回事,杨虎倒是看到些许端倪。捕快驰身疾速奔来时不知使的什么手段,竟不受地形阻力,扭身之间寒光乍现爆出霹雳惊震之声,又隐约有龙吟般颤鸣,倏忽寒芒又重归于鞘,他的身影奔至几人跟前才缓落下来。
“告诉那小子,我不会留力。”
捕快从几人身前经过,并未拿他们怎样。等他走远了,几个人人才长长吁了口气。
“要打要杀朝着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