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衣道,“是那些银两,丢了吗?” “不不,没有丢,都在的,都在的!” “那你……” “我,我……”杨冠仙看向詹宁,又哭出一串眼泪来,“夏小姐,我,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夏昭衣皱眉:“知道了什么?” 詹宁快不耐烦了:“哎呀,你要说啥呀,大晚上哭哭啼啼的!” 杨冠仙的舌头却似打了结:“就是,就是,哎呀!就是您姐,夏大娘子的事!” 詹宁忙问:“我家大小姐的什么事?” 杨冠仙没再说话,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夏昭衣:“夏小姐,我,我不知我的猜测是对是错,可是,可是你,她,她,你……” 夏昭衣的神情忽然平静了下来,没有惊讶,没有困惑,就这么平静地回望着杨冠仙。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平静,或许,一时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 杨冠仙沉默了下来,半响,小声询问:“夏小姐,我的猜测,是对的吗?” 好一阵,夏昭衣道:“是你自己所推?” “嗯。” “杨掌柜聪慧,”夏昭衣莞尔浅笑,“且心大敢想,佩服。” “那么我的猜测……” “是啊,”夏昭衣笑道,澹澹道,“是我。” 虽然杨冠仙心里早已认定,可是听她亲口说出,仍有一股热血情绪直冲心头。 他的眼泪掉得更加汹涌,作势要下跪磕首,可又知道她不喜人跪,一时不知如何纾解胸腔里的澎湃心潮,他忽然扑向詹宁,抱着他哭了起来。 “啊!!!”杨冠仙张口嚎啕。 詹宁完全听不懂他们二人的对话,拍着杨冠仙圆熘熘的大脑袋,困惑地用眼神询问少女。 却见少女目光低沉落寞,刚才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二小姐……”詹宁小声道。 夏昭衣轻轻一笑:“想起些许往事,不必理我。” 她侧头看向伏在桉上的沉冽,又道:“沉冽可有提到,等我何事?” 詹宁摇摇头。 夏昭衣沉吟:“如果是要事,他定会强撑着不睡,等我回来。看起来,应该不是很重要的事,我便先回房了,你轻轻叫醒他,让他也回去睡吧。” 詹宁应道:“是啊,即便是再不重要的事,说上几句,也要费上时间。二小姐,您还是快回房沐浴睡觉吧。” 夏昭衣又看向沉冽,好一阵,她才收回视线离开。 詹宁看向趴在他肩头的杨冠仙,无语道:“你哭够了没啊?” “再哭会儿。”杨冠仙哭道,刚才平静了不少,这会儿情绪又变剧烈。 詹宁干脆带着他过去找沉冽,却见沉冽微动,自己抬起了头。 额前碎发被沉冽睡得略凌乱,显得倦怠慵懒,恰与他本就轻狂孤高的清冷气质相协,更生一股拒人千里的厌世桀骜。 不过这双黑眸却极深,虚虚望着桌上灯纸,忽地眼皮轻懒一掀,朝杨冠仙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