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和赵家关系一直不错,但是在夏昭衣的记忆里,她和赵琙不过几面之缘,他们甚至连点头之交都称不上,而两人说过的对话,前后更不超过十句。
那时见面,每次几乎都有二哥在场,当时赵琙待她并无异样,恭敬,知礼,识距,不僭越,不多事。
她对赵琙的印象,是一个较京城其他世家子弟多几分闲趣风雅,较琴客棋士多几分倜傥贵气之人。
倒是二哥,二哥一次偶然提及赵琙,说他有些不太正派,身上带着几分邪,唯恐天下不乱,性情跟荣国公府家的牧小世子很像,不过比牧小世子更豁达开朗。
但二哥还是喜欢赵琙的,提及时的语气并未贬义,一直笑呵呵。
除却这些,还有便是赵明越提亲一事,但她早早便表明态度,拒绝得干净利落。
前后加起,夏昭衣前世对赵琙的所有记忆,仅此而已。
“算了,”赵琙的肩膀沉了下去,像是失去了力气,“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我们……走吧。”
“世子。”季盛跟上去。
夏昭衣看着他们主仆二人的身影,眉心轻轻拢着。
“阿梨。”沈冽低沉清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嗯,”夏昭衣应了声,抬眸看他,“我们也走吧。”
“好。”
就在这时,一阵很轻很轻的风忽然吹来。
二人的脚步同时停下,抬头朝刚才掉下碎骨的暗格望去,动作几乎一致。
“那会不会是出口?”沈冽说道。
夏昭衣跃跃欲试,有些想爬上去。
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沈冽低低道:“我们先去前面看看,此地机关多,赵琙主仆二人单独前往,有些太险。”
夏昭衣轻声一笑:“你还在意他的生死呢。”
因她笑起,沈冽的黑眸也染了淡淡笑意:“毕竟,是我们绑下来的。”
而且沈冽还有一个私心,虽然真的看赵琙不爽,且还在信上说了狠话,但当初正是赵琙将她的典藏书籍全部保下,存在了淮周街,才让他得以一阅,也让她喜爱的文字书籍没有被糟践。
此事沈冽一直记着,否则,就赵琙这张嘴巴,沈冽早亲自提剑去郑北,让赵琙了解什么叫真正的再也无法开口的闭嘴。
“阿梨姑娘!”季盛在前面回头喊他们,生怕他们不跟来。
“来了。”夏昭衣说道,语声清脆。
回到岔路口,赵琙没有继续往前,等夏昭衣和沈冽来后,说道:“那陈韵棋先过暗道,或会以刑具堵住暗道口。而从我们来路追,时间耽误这么久,应追不上了。所以我想,去刚才赵慧恩去过的地方查看。”
“那便一起,我正好也要去。”夏昭衣说道。
赵琙唇角微微勾起,不咸不淡道:“我还以为,你对你姐漠不关心。”
“如果真的漠不关心,我就不会屡次出言提醒你,让你不要再乱说你们之间的关系了。”
赵琙莞尔:“你不也一直说,她不在意名声么,这话,我还你。”
“你是真不怕死?”沈冽忽然说道,俊容冰冷。
赵琙眼眸轻敛,定定看着沈冽。
沈冽没有躲避,回以寒霜。
灯火幽暗,沈冽的黑眸越显得明亮,点漆一般。
他有一张足够睥睨众生的俊美皮相,这样一张面孔,哪怕放在这幽深阒寂的山中地穴都能华光璀璨,让死气沉沉变得鲜活明丽。然后,又因他的冷峻孤傲而冰封如深山雪海。
好一阵,赵琙轻叹:“唉……”
他转身朝另一面走去,边道:“我就不该弃武从文。”
其实他并非没有功夫,反而骑射之类,在一众世家子弟里特别亮眼,但跟真正有功夫的人比,到底拿不出手。
不管是夏二哥,还是李骁,亦或是这个单枪匹马就杀出赫赫威名的沈冽,在他们跟前,赵琙都不好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