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昭衣回过身去,沈冽已自马上下来,一双湛黑眼眸浮着很浅却很由衷的笑意,正望着她。
“姐姐,他长得真好看,我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女童不吝赞美。
夏昭衣不禁又弯唇。
她向来是个自控能力极强的人,可现在,唇边这抹笑,却好似怎么都收不住。
“沈冽。”夏昭衣说道。
远处在这时传来巨大的喧哗,他们转头看去。
听动静,是晏军们上楼一探对方生死,而后将五具尸体全部抬了下来。
夏昭衣看向小女童:“你的……”
小女童上前看着往后边退得人海,惊叫:“我爹娘怎么办!”
“不急,”夏昭衣道,“你认识家么,稍后我送你回去。”
“那这个好看的哥哥呢?”小女孩指向沈冽。
“……”夏昭衣朝沈冽看去。
沈冽对她道:“一起去吧。”
夏昭衣点头:“……嗯。”
她忽然感觉,才几日没见到他,为什么却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
她低下头继续拆信,将信纸取出。
小姑娘不知不觉已挪到沈冽身旁,抬头眼巴巴望着他,神情窃喜又雀跃。
沈冽难得没有讨厌和排斥陌生人的靠近,甚至头一次想要买块糖送给这一面之缘的小陌生人。
信上内容不多,只五行,不过夏昭衣看得很慢。
沈冽走去:“阿梨?”
“言而无物,只有诅咒凌辱,”夏昭衣看着信道,“落款一个方字,或许是姓氏。”
“既言而无物,便不必放在心上。”沈冽道。
“嗯,”夏昭衣将信收回信封,全程都仍以手绢所包,道,“我们先将她送回去。”
小女孩的家离这不远,将她送回后,夏昭衣和沈冽并肩骑马,往齐墨堂方向走去。
今晚发生的事,前后都是意外,夏昭衣本不打算来飞霜阁,只是听屈府管家提起,所以顺路过来一看,未想,闹成了这般。
不过现在摆于眼前的最重要的事,乃阔州那些兵马。
夏家军和晏军相加,全部人数尚不足五千,阔州这次却直接来了四万五千人。
夏昭衣道:“焦进虎胆量一直不大,这半年来却行动颇多,不知他身边是不是换了一批谋士。”
此前焦进虎频频想打佩封,最后被田大姚,云伯中,宋致易三方兵马给逼回三州。
但是今年正月,华州钱显民谴使臣求援凎州,焦进虎居然真的派兵南下,要去拦截聂挥墨的兵马。
最后被田大姚亲自率兵,杀了足足五万人。
这五万兵马对于焦进虎而言可谓一笔巨大的损失,按照他以往性情,应该被直接打怕,再不敢妄动才是。
结果,他现在居然挥兵北上,要拿下衡香这座谁都不敢轻言妄动的乱世孤岛。
沈冽此前曾对王丰年说过,是去是留只由她定夺,眼下见她神情,或是想守。
“以我们的兵力对付四万五千兵马,不是不可,”沈冽道,“可游击,可偷袭,对方不知我们兵力,但知我们战绩。”
“你要守衡香?”夏昭衣道。
“你会弃吗?”沈冽看着她,眸色认真郑重。
“我……”夏昭衣眉心轻皱,她看向前面,没再说话。
长街不剩多少人,空空荡荡,但是沿路灯火都在,天上月亮亦明。
他们的马蹄清脆踏地,并未踏碎这方清幽静谧,反而像是融入了这份宁和之中。
安静一阵,夏昭衣道:“沈冽,你是不是比我更清楚我的选择。”
“阿梨,从心而走。”沈冽道。
“父亲将大义教给我大哥,二哥,对我,他只希望我无忧快乐,平安长大,因为我幼时身体特别不好。”
沈冽没有出声,安静听着。
“而我师父,”夏昭衣轻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