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附近的密林已经化作了一片狼藉,到处是烧毁的树木,脚步踩上去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
两人就这么走在其中,谁也没有开口,谁也没有说话,就这么并肩同行,但彼此的关系却在一步步的升温。
走在还有些烟呛味的密林中,韩菲儿俏脸上浮现出一层细密的灰尘,像个小花猫一样,直到走到河流旁,这才看到了些许绿色,河水潺潺,肃穆幽深,两人径直走到河流旁,远处山涧之流冲泻而下,奔流至此,听着流水声,放眼皆是青绿色,连昨夜的血腥味都冲淡了许多。
女子喜乐,乐于水,即便是韩菲儿这般商贾大家的未来接班人也难改女子习性。
河水清澈,韩菲儿忍不住蹦蹦跳跳的落于河流旁的石块之上,双手捧起水珠,享受着难得的欢愉,褶裙微摆,水珠落于上,竟也不觉,尽显小女子之态。
李安望着韩菲儿的身影,一颦一笑,顿时令人眼花缭乱,心旷神怡。
韩菲儿发觉李安也在盯着自己出神,她娇艳的容颜顿时染上了一抹红晕,目光毫不避讳的望着李安,这一刻,她不再将李安当做朋友,当做恩人,而是当做一个携手一生的情郎,于是打开心扉,吐露心声,“李安,以你之能,何必去北地苦寒之地当一个武官,如今北地虽然收复,可依旧是内忧外患,朝廷对北地垂涎欲滴,对摄政王欲除之而后快,金鞑人金戈铁马,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南侵,难道你就甘心委屈于北地,当一个小小武官?做他人的棋子?”
李安心头一震,不禁对韩菲儿心生好奇,一个区区商贾之女,虽有经商之才,可不曾想对天下大势看的也是如此清楚,不禁好奇道:“依你之见,我该如何自处?”
韩菲儿一改小女子姿态,言语凝重,“当今乃是大争之世,北有金鞑人,亡我大渊之心不死,朝廷世家门阀把持,派系林立,皇权旁落,倘若你有争霸天下之心,当入北地,去争出个天地来。”
李安笑容收敛,眉头紧锁,诧愕道:“可眼下北地可是摄政王的地盘,与摄政王斗,你觉得我有几分胜算?”
“事在人为,摄政王不也是人,不是神?”韩菲儿一个小女子竟有如此雄心壮志,颇有枭雄之风,若是男儿身,必然又是一位搅动天下大乱的传奇人物。
李安冷冷出神,觉察到韩菲儿话中之意,立刻说道:“眼下北地摄政王强将如云,雄兵如林,我无权无势,也无兵,连一处立脚之地,安身之所都没有该如何?”
韩菲儿听到李安这般的难处,丝毫不以为意,脱口而出道:“我韩家虽然不是大渊朝数一数二的商贾之家,可家中余财不下千万,若是你需要我帮你,尽管提出,我韩家自当竭尽全力。”
李安听到这话,心中也不禁一阵唏嘘感动,凝视着韩菲儿的目光,许久入神,不自觉中,韩菲儿的身子缓缓的靠了过来。
就在这时,李安心头一颤,猛地躲开站起,心中难耐,不消多言,毕竟自己是有妇之夫,岂能再添情债。
低头望去,韩菲儿被河水映衬的绝美脸颊此刻也美丽的不可方物,明亮的眼眸闪烁着别样的光辉,弯弯的月牙眉顾盼生姿,柔媚薄唇欲言又止……
念及至此,李安忽然昂头大笑一声,“好,韩小姐果敢武断,颇有枭雄之风,可惜是个女儿身,否则我倒是很想与你结为异性兄弟。”
听到这话,韩菲儿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苦涩的味道瞬间席卷了全身,眼眸闪烁之间,两行清泪滴滴落下,神情也是很激动,那双风韵犹存的大眼睛里已是泪光莹莹,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韩菲儿心有不甘,竟主动贴近李安,双手紧紧的抓着李安的衣襟,红唇轻抿,正在这时,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在距离河边十步距离停住。
李安赶紧抬头望去,只见一名斥候手持金色令旗奔来,在曾小虫的引领下,来到李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