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琀被抱上了马车,两人坐在车上一时静默无语,楚景贤心中思念楚景琀却并不望着她,他克制且忍耐,他怕下一秒忍不住拥着她,理智告诉他必须,尽量将他们之间维持在一个普通兄妹应有的范围之内。
“身上可还疼痛?”说这话时楚景贤并没有望着楚景琀,他正掀起马车看车外之景。
“疼。”楚景琀倒也不矫情,她如实道:“身上每一寸都很疼。”
楚景贤心中疼惜,仿佛自己身上也在疼痛一般,他声音有些低沉道:“你受苦了。”
楚景琀问:“你和父皇早已知道武安侯和安北侯有反叛之心?”
武安侯正是张老将军的爵位,楚景贤并没有立刻回答,思索一番之后道:“当初父皇贬我去北边,正是为了此事。”
楚景琀道:“这么说,父皇恼你是假的?”
楚景贤摇头道:“当然是真的,他只是给我一个能报仇雪恨,顺便拿回自身爵位的机会而已。”
楚景琀抬头道:“父皇这放长线钓大鱼的线竟然放了三年。”
“我们每个人都是父皇的棋子而已。”楚景贤这句话似有怨似有敬佩。
楚景琀道:“那这次父皇肯让你回去吗?”
她问出了心中最为担心的事情,楚景贤这次立了大功,父皇既然已经恢复了他的爵位,他自然不用守在这苦寒的北方,回盛安恐怕会成为皇位强有力的候选人,楚景琀不想与他皇兄相互敌对。
楚景贤低头自嘲一笑:“北方失去安北侯和张老将军的坐镇,北方三个小国无人制,我怎会被召回去?”
楚景琀忍不住皱眉看向楚景贤道:“父皇连这个都算好了?”
“早已。”楚景贤说这话时看向楚景琀的眼睛露出悲戚。
楚景琀认真道:“若是可以,我会求父皇召你回盛安。”当然是在她大权在握之时,楚景琀如此想到。
楚景贤微笑道:“如此便多谢了。”
楚景琀冷淡道:“皇兄总是救我于危难之时,如此小事并没有什么。”
楚景贤心下苍凉,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楚景贤不明白为何楚景琀现在对他如此冷淡,明明两年前的年节她还对自己十分亲昵,这才两年不见,何以如此?
不过,楚景琀还是微笑道:“我们回安北侯府吧,侯府已在我的控制之下,我已经派人去找了锦州最好的太医,你回侯府等着便可。”
楚景琀回答了一个好字便闭目养神,不再开口。
楚景贤见她闭上眼睛假寐,心下难受,却也毫无办法,他这时候突然有些后悔知道楚景琀的身世,若是他不知道,他可以只把她当做一个普通的妹妹,他只会把她当做竞争对手,潜在的敌人,根本不会管她的死活。如此,便不会似现在这般,连这份感情都要压制,还被她的一举一动影响心境。
楚景贤这一段时间亦是劳累不已,胡思乱想之间竟然昏昏然睡了过去,两人都互相在睡梦中靠近了彼此,楚景琀靠在楚景贤的肩头,楚景贤的脑袋也靠着楚景琀的脑袋,都睡得极沉也极香,以致于马车都停了许久,下人都不见两人下车。
“这两人在干什么呢?”楚景玉忍不住开了马车门,他下午到的锦州城,彼时韩枫已经监督完韩奕的凌迟之刑,准备向楚景贤复命,谁知楚景贤一直未从马车上来,他当然不敢上前开马车之门,只好一直在马车旁,侯府门前等候,他等得了,楚景玉却等不了。
楚景玉本以为两人会在车上卿卿我我,他都做好被辣眼睛的准备了,打开车门一看两人竟然靠在一起睡觉。
“你们竟然只是在睡觉?”楚景玉有些惊愕,他以为楚景贤两年没见楚景琀,会忍不住激动下手,没想到竟然这么正紧,要是他两年没见安苍懿,一定会把他拆骨入腹吃掉。
楚景琀与楚景贤两人自然被楚景玉的大嗓门吵醒,楚景贤皱眉冷肃道:“你有何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