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临省的,他选择在那里出逃,其实就是在暗示警察他会逃往临省,这是他在走投无路下的一次豪赌,赌警方的效率,赌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警方没有办法迅速全城、全省、甚至说服淮海省跟着一起,安排大量警力在各个路段进行封控……
“如果警方反应果真迅速,那么商博然只能束手就擒。他的罪名多了去了,不差一起凶杀案。
“如果警方没那么迅速,那最好,他打个时间差赶紧跑。这种情况下,他自然没必要换车、也没有必要避开高速绕土路……那样只会白白浪费时间而已,他越快开到他想去的目的地越好。
“商博然这就是纯粹的赌徒行为,他单纯地在跟警察赌时间差。你怀疑到张局,可能确实想多了。”
待祁臧说完,许辞却道:“同样的逻辑也可以用在你身上。你预设张局是好人,所以才有这样的结论。再说,我也不是针对张局一个人。此事涉及全省、甚至跨省布控,必然要上报省厅,省厅那边也可能……”
接下来的话,许辞没有点名,但祁臧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顿了顿,许辞转而问他:“你来找我,是想说服我做什么?”
祁臧道:“凶案发生还不到48个小时,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我确实不能保证可以立刻说服两个省的领导同意安排那么多警力去所有路段、码头港口、乃至火车站、机场布控。如果你把商博然逃往的准确路线告诉我,有针对性地派少量警力出警,这无疑容易很多。
“可是现在黄雨欣还在暗处。如果我们贸然拦下商博然……被戴上手铐前,他抽时间给黄发个消息的功夫还是有的。那么以后想要再抓黄雨欣,可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
许辞也不多顾及什么,拉开挡光板背面的镜子、深色粉底在自己面部上做起修饰。他道:“我听出了你想和我合作的意思。”
祁臧注视着许辞的侧脸,道:“我手下的失误,就是我的失误。查到商博然的动向,完全是你的功劳。我没有权力要求你必须给我提供他的信息。
“你可以去见商博然、黄雨欣,去问你想要的信息。但我希望你能够相信我,让我随时跟在你身后,并且同意带上这个——”
侧过头,许辞看到了祁臧手里拿着一个隐形的耳麦。“如果你相信我,戴上它。一旦你那边有危险,我能及时赶到支援。”
见许辞沉默,祁臧补充道:“我能感觉到你在查一些事情。这回黄、商两个人,是不是跟你想调查的某个组织有关?你有没有想过,一个人去面对,是螳臂当车。”
祁臧说得确实不错。
许辞怀疑黄雨欣已经叛逃四色花,但也只是怀疑而已。
她痛恨四色花元素,痛恨四色花组织,并不一定意味着她已经叛逃成功。她和商博然这次想逃到国外去,可能还会需要组织的帮助。
这次过去,许辞确实有可能再次正面遇上组织的人。
可是……可是如果戴上这个耳麦,这意味着他藏了八年的秘密,可能会彻底暴露在光下。
那结果会是如何呢?
有可能他还能跟之前一样生活。
有可能,他不被任何人相信,从此活在牢笼里。
还有可能,就算他侥幸证明了自己的无罪,他再也无法回到清丰集团继续他想做的事情。
这意味着,他辛苦多年的努力、心血,他付出所有、抛下了正常人生应该拥有的一切去取得的那点微小进展,全都会付之一炬。
他再也没有第二个八年可以重新开始。
“祁臧,这个耳麦,它的背后……”
“它的背后只有我。”
许辞几乎怔住了。
他抬眸看向祁臧,似乎想求个确认似的。“你说什么?”
“我说它的背后只有我。你和任何人、有任何对话,只有我能听见。你能相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