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过旱海境“特色”的奴棚后,云芷自然也不会指望婪烬会给她一间怎样好的房间休息,八成就是个破柴房吧,不过头顶能有块瓦遮挡烈日已经算是不错了。
一路跟着那魔使走了很久,最后在一座幽静的楼阁前停下了。楼阁四周种满了各色绿植,每隔数步,便有一只冒着丝丝凉意的冰盆,可谓奢侈至极。
“想不到魔将大人舍得给我这么好的地方住。”云芷勾了勾嘴角,暗想,看来婪烬对自己不能升星一事是非常介意的,所以才破格给她这样的待遇。
谁知那魔使鄙夷的嗤笑了一声:“这是宫邸中最差的屋子了。看你这没见识的样子,应该比你们红壑境魔将的住处还要豪华的多吧。”
本以为这红壑境来的魔族听了这话会又气又恼,再不济也要强撑着给自己的家乡辩驳几句,可没想到……
“确实。”云芷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用旁观者的语气评论道,“红壑境的魔将府,议事厅里才有一盆冰,这里却随处可见。”
魔使总觉得这反应不对味,却一时又不知问题出在哪里,明明是想作弄这个乡野魔族图一乐子,怎么反倒是自己感觉很不痛快……
云芷进屋后便关上门了,神识探过四周,床柜桌椅一应俱全,墙上甚至还挂了不少装饰用的东西。冰盆更是摆在了屋中的各个角落,空气十分舒适。
看到桌上似乎摆放了一件东西,云芷便走了过去,摸索着打开了。
“这就是咕噜草。”识海中,响起了天心的温馨提示,“想不到婪烬居然真的给你弄来了可以治眼伤的草药!能从这个死抠死抠的家伙手中弄到东西,你算是几百年来独一个的。”
云芷将咕噜草取了出来,十分熟练的将其绞成汁液敷在眼睛上:“那可真是荣幸之至。”
“你不会真的要给他治伤吧?虽然人类大陆医术发达,但婪烬是魔族,你真的能治好他?”
“我吃饱了撑着治他。魔族的身体构造与人类并不相同,魔界草药我统共也就认识两种……”
云芷靠在椅背上,闲适的给自己按摩着太阳穴,咕噜草清凉的汁液盖在眼皮上,化解了部分炽热的魔气,感觉很舒适。
天心呆住了,没想到云芷摆烂都可以这么理直气壮:“虽说这是权宜之计,但之后若是让婪烬知道你是在骗他,那你打算怎么办!我可没把握在七个六星魔使的围攻下还能全身而退。”
“不会有那个时候。”云芷站起身,走到水盆前,掬了一捧清水,洗涤干净眼睛上的咕噜草汁液,“你刚才不是说,绿洲之内危机四伏么。那到时候进去的魔族死掉那么一个两个,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天心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你从一开始就打算直接杀了婪烬……”
“那倒也没有。”云芷慢条斯理的取了块帕子擦干净脸上的水渍,长翘的眼睫轻轻一颤,渐渐露出了一双极亮的琥珀色眼眸,“焚天境是你天心魔将的地盘,谁还能比你熟悉。”
用眼睛看出来的世界五彩缤纷,纤毫毕现,连桌上的灰尘都数得出来。家具器皿与大陆上的相比也都差不多,只是形态样式有些差异。墙上挂的也不是字画,而是各种各样的干花干草。以无颤匮乏的魔界来说,这算是非常奢侈的装饰了。
环视一圈后,云芷低头看着自己在水盆中的倒影,脸上的伤疤交互错杂,颇为狰狞,根本看不出她的原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