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鬼呀!”
西原人当即被吓的一个激灵,猛的拍开女子染满血的手……好在此女伤的太重,似是脱了力,他很轻易就挣开了那只手的禁锢,躲到了一旁。
云芷早在服下天灵丹后不久,意识便已清醒,王灵玉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以及在她身上留下的这些伤,她都知道……可她根本不恨王灵玉,甚至有些感激。
通向西原的山路上,云芷被那几个西原的奴隶贩子捆住双手,和其他那些奴隶一样拖行在马车后。
脏污的乱发遮住了那张可怖的脸,她几乎感觉不到身上无数伤口传来的阵阵剧痛,左胸口之下似是被剐走了一块,与那种痛楚相比,身上的这些伤,又算得了什么?
既然上苍无眼,为何还要留下她的命?
这是惩罚吗?
云芷浑浑噩噩的回想着,那日在玄元门,她一剑刺伤了墨景尘。
她为什么那么蠢,墨景尘若有超天阶修为在身,护体罡气便能抵御五成的剑气,如何能任她轻易刺下这一剑!
陈珏腰际有一道长长的伤疤,那便是他当初为了将内丹移给自己留下的……她竟如此迟钝,一点都察觉不到!
以毫无修为的重伤之躯,要用怎样强悍的意念支撑,才能布下那些阵法瞒天过海救下自己。
原来,他从来都没有食言,每当自己遇险之时,不惜一切默默护着她的都是墨景尘!
而自己竟还对他说出那样绝情的话……
云芷艰难的想象着当初墨景尘正面对着怎样的一切,她忽感胸口一窒,气血上涌从嘴角不住的溢出,这种感觉,痛彻心扉。
一路从东原被拖行至西原的奴隶市场,路上,她一度想就这么死了,一了百了。
可正如王灵玉所说的那样,墨景尘拿自己的一切换来了她的生,她根本不配死……相反,她要变得比从前更强,只有将那些潜藏在人间的魔族余孽、内奸恶贼悉数除尽,才不算枉费他们的牺牲。
然而云芷之后半年的处境,比曾经任何时候都要艰难。
失去内丹,容颜被毁,作为奴隶在不同的人手中转卖……作为一个无颜无能的废物,为了活下去,她受尽殴打辱骂,干尽有生以来从未做过的脏活累活,只等有朝一日能回到东原,东山再起。
然而,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云芷为了保护另一个快要殴打致死的童奴,顶撞奴隶主,被推进了南原毒岭的虫窟。
虫窟,顾名思义,其中满是剧毒的虫蛇,一旦有活人落入其中,将会变成蛇虫的养料,最后连骨头渣子都不会留下。
而遍体鳞伤的云芷也是在这不堪的虫窟里生食雨露虫蛇,苟活了整整三年,终于悟出了只属于她的,独一无二的天道之术。
三年对仙门修士而言不过须臾,可在俗世大陆中却早已是新旧势力更迭后的沧海桑田。
昔日富庶繁华,能人辈出的东原在领主坠下泯罪崖事故无存之后,由苏落雁、森罗二人代管。
但此间,内有慕氏旁支心怀鬼胎,外有大陆诸多势力虎视眈眈,领主府到了第三年权力架空,日渐衰败,随着门客接二连三请辞,东原深陷危机……
这日,苏落雁举着两封战书,急匆匆走进屋里。
“西原、南原这两头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如今仗着领主不再,竟打上门来了!”
森罗看着那两封战书,从炼丹炉下掏出两瓶毒药,隐测测的开口:“不如潜入敌营,把他们的首领毒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