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到底是谁与他们二人都有过节呢……算了,到时候让那家伙自己去思故渊里找吧。”玉奴摸着下巴,嘴里念念有词,她转眼看见北堂璟深沉的望着石台上躺着的傀儡缄默不语,便好心走上前解释,“放心吧,这个人和你没关系,只是碰巧你俩长得很像罢了。”
北堂璟这才移开视线,看向玉奴淡淡问道:“那缕银发从何而来?”
“梵音山论道大会上,楚羽挑战了衡阳门那个戴着面具自称墨景尘的弟子,拼上一条命才截下那么一小缕头发。云芷救了他的命,还教他一整套玄元门失传绝学玄凌剑意,所以他当然就把那段头发给了云芷咯。”以后这小子还要替云芷卖命和章宜打架呢。
后面这未说出口的半句,略显猥琐,着实有损云芷这堂堂慕家老祖的威仪,当着她心上人的面,玉奴还是很讲义气的没有说出来。
可这番话落到北堂璟耳中,却成了另一番意思。
他眉宇间的沟壑又深了几分,眸底更是压抑着汹涌的情绪……且不论衡阳门那个与自己肖似的男人究竟是不是墨景尘,显然她始终没有放弃寻找这个人。起初她利用慕云芷的身份接近与墨景尘样貌相似的自己,费尽心思集齐解药替他解毒,到现在有了墨景尘的线索,不惜四处奔波,用失传仙门剑意去交换,甚至故意让自己受伤,也要复活墨景尘……
忽然,树洞内传来一阵碎裂的喀嚓声,玉奴循声跑到石台边,惊呼道:
“啊!怎么裂开啦!”
只见原本被灵气萦绕的银发男子脸上出现一道长长的裂隙,裂隙之下是一片黑黝黝的空洞,仿佛烧坏的陶俑,浑身布满了裂纹,在瞬息间瓦解成一片片碎块,随后如烟尘一般随风逸散了。
这下可好,连原本楚羽截下的那一缕银发都化作齑粉彻底消失了。
“万俟珲!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玉奴见这傀儡是没得救了,只得往万俟珲身上撒气。
“神女大人冤枉啊!只有用活人身体的一部分作为媒介才能制成看起来与真人一模一样的傀儡,用傀儡的发肤制成傀儡,那就无异与水中月镜中花,成不了型的……”万俟珲双手抱头,无比憋屈的蹲在地上苦苦哀求,“如今小人只是一介阶下囚,怎敢在您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玉奴本还想揍他一顿解气的,一转眼却见北堂璟转身离开树洞,神色阴郁的吓人,一言不发朝转移阵法疾步行去。
“哎!你去哪儿啊?”
“带三公主回宫。”
玉奴望着男人的背影,又看了眼脚边期期艾艾正求饶的万俟珲,索性一板砖砸晕了这碍事的,追了出去:“你不等云芷回来啦?”
男人脚步一顿,寒声道:“她希望在此等她的人不是我。”
说罢此言,脚下阵法一闪,便消失在摄月峰上。
玉奴茫然的看着那方空荡荡的转移阵,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啥玩意儿啊……不是他是谁啊?这小子什么路数啊,刚在一起就三天两头闹脾气,可怎么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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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七羽镇外列着威武气派的天宏皇室禁军倚仗,为首那个满脸期待,百感交集的便是这段时间一直在北境隐姓埋名转达煊王旨意的宣字营第一统领,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