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包间外传来一阵上楼的脚步声,此人脚步稳健,气息收敛,一听便知是个高手。
“给少爷请安。”
人未到,声先至。
那洪钟般的嗓音从门外传来,犹如狂风过境,波及之处瓷碟竟次第被震裂了。
斗笠下,云芷勾了勾嘴角,轻嗤一声:“如今都是什么世道,不过是个小小天阶,出场前都要整这么大排场,也不嫌丢人……”
罗骓方才在来的路上就遇到了几个玄元宗外门弟子,得知了大少爷被人绑架的消息。
他如此做法一来是为了震慑绑匪让其明白段家不好惹,警告他们不要做出伤害大少爷的事,二来则是为了让大少爷宽心,凡事有家族在身后撑腰,用不着对绑匪卑躬屈膝有失身份。
可当罗骓来到这处包间门口时,却如何都推不开这两扇看似平平无奇的房门。
“罗管事,你怎么还不进来!”
直到听见段子鸿在屋内焦急的呼唤,他才运起了九成的灵气,全力去开那房门,心道,若是打不开,便震碎它!
呼啦——
那曾想,这一次,那房门竟骤然开启了,由于惯性,他堂堂天阶高手,竟一个趔趄无比狼狈的摔进了包间,整个人直接撞上了那桌方才被自己的声音震裂的菜肴,弄的浑身都是食物的汤汁,看着颇为滑稽,哪里还有半分高手的气度和仪态。
云芷捂着嘴,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不好意思啊。你这样子,着实是有些好笑。”
“你!”罗骓在江阴到底也算是个前辈高人,修养也比常人要好一些,他深吸了口气,情绪很快恢复平静,冷冷的打量着眼前这名“绑匪”。
竟是一个穿着素衣,戴着个破斗笠的年轻女子。
令罗骓匪夷所思的是——
“少爷,此人身上灵气稀薄,大抵只是个刚入门的元阶修士,你如今已成地阶之境,为何……会被她绑架?”
听了这话,段子鸿的脸倏地涨红了,急赤白脸的解释道:“罗管事,这个女人邪性的很,她会妖术!否,否则本少爷怎么可能打不过她!你快帮我把这个妖女抓起来,为民除害。”
罗骓这才转向云芷,敛起神色,释放出天阶威压,酒楼中不少修为低微的客人都纷纷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连跑都来不及。
“不管你是什么人,敢找段家麻烦,就该杀。”
云芷不慌不忙的摘下头上的斗笠,灵泉般清脆动听的嗓音在房间内幽幽响起:“段家欠钱不还,是在找我麻烦。”
摘下斗笠后,一张惊为天人的小脸出现在众人视野,其五官皆精致如天人所琢,钟灵毓秀,气质端雅却不乏灵妙,可明明是这样一张绝美的容颜,可偏偏却让人无法记在脑中,好像是看清了,又好像根本看不清她究竟长什么样。
“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敢胡言乱语!”段子鸿虽然也被眼前这年轻女子的容貌惊到了,但是想起她是那个让自己颜面尽失,还诬陷段家的妖女,又气愤了起来,“罗管事,你看见了吧,这个女人是故意要找我们段家的麻烦,你还不快……”
可段子鸿的话还未说完,就见罗骓一个箭步走到云芷面前,他此刻的神情震惊中不乏敬畏,定定的望了云芷一会儿,随后无比羞愧谦卑的行了个中规中矩的弟子礼,诚恳的说道:
“云前辈!我罗骓何德何能,在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您!想不到几十年未见,您风采依旧,而我等却已经衰老成这般模样了……家主从未忘记过欠您的那笔巨款,这么多年段家在大陆各地开设钱行,不仅是为了敛财好还清欠款,还是想要打探到您的消息。”
原本在一旁张牙舞爪的段子鸿,被眼前这一幕彻底镇住了,他努力理解着罗骓说的这番话,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震惊过后,他难以置信的开口问道:“前辈?罗管事,你,你不会是在说笑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