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正燃着焚香,一股熟悉的冷檀气味钻进鼻子,云芷深吸一口气,这正巧是她最喜欢的香。
想不到煊王的部分喜好倒是与她如出一辙。
云芷单手支着下巴,袖子滑落了一半,露出一截润玉般的手臂,她盯着北堂璟英俊的侧脸沉思:这不会是她失散多年的私生子……的后代吧?
咳,打住,她分明未成过婚。
云芷摇了摇头,方才宴会上光顾着装逼了,这会儿才觉得有些渴。
见那雕刻古朴雅致的白玉矮几上有成套的茶水茶具,便弯身半跪在矮几旁随手拿了只茶盏开始泡茶。
陌风在车帘外见此,瞪大了眼,指着云芷的鼻子对北堂璟说道:“主子,这女人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她居然用您的茶具喝茶!您可千万不要动怒啊……”
可北堂璟只是横了陌风一眼,示意他住口,反手便将茶叶罐给云芷推了过去。
“你到底是谁。”
看着那双墨眸认真的盯着自己,云芷心脏漏了一拍。
这是除了小钰之外,第一个发现她不是慕云芷的人,还是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云芷。”
这时,陌风已驾起了马车,听到云芷的话,在外头撇了撇嘴:
“忽悠谁呢,我都看到你的修为已经能脚踏虚空了,少说是个天阶,怎么可能是慕家那个倒霉养女,我可没见过哪个天阶修士还撒谎的……”
他还未吐槽完,就听车内传来自家主子的声音:“云小姐如何才愿为我解毒……”
云小姐?陌风努力理解了一下自家主子这称呼的含义,原来如此——
“啊,今晚的月亮真圆呐。”陌风尴尬的抓了抓后脑勺,那云芷的意思不是慕云芷的名,而是姓云名芷。
车内,云芷听见了这句,脸色忽然微微一变,透过车帘,一轮圆月当空高悬。
大意了,今日竟是圆月。
两千多年的光阴实在太久,很多事情她早就记不清了,不知从何时起,每当月圆之日,在心脉以上半寸处就会传来阵阵剧烈的钝痛……
自己能医死人肉白骨,却始终不知这是个什么古怪的症候,更不知该如何对症下药,好在这毛病除了疼痛,没别的影响,忍忍就过去了。
随着疼痛的加剧,云芷握着茶盅的手忽然一颤,眼见那滚水随着颠簸的车驾要脱手向自己飞来。
这时,忽然横来一道结实的臂弯揽住了她的肩膀,下一秒,她整个人都被拉到后边,重心不稳,跌入了一个充斥着淡淡冷檀香气的怀抱。
而那只价值连城的古董白玉茶盅随着惯性砸到了车窗上,碎成了好几瓣,泼出的滚水顺着窗棂成股流下,似是在为不幸身亡的茶盅哀悼流泪。
男人的气息从额上落下,云芷感觉发际有些发痒,抬头,竟与那双盛满星辰的墨眸撞了个满怀,她的心竟不由自主跳的快了些。
这男人,长得可真是好看……
不过,更神奇的是,她身上的痛楚在此刻居然削减了大半!
“云小姐,你打算在本座身上坐多久。”
直到听见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云芷摸了摸鼻子,赶紧起身挪到了另一边,她可不是什么色欲熏心的老变态。
可刚与北堂璟分开,那股钻心的痛楚又开始发作了。
怎会如此,难道是——
云芷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当即又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果然,又不疼了。
面对北堂璟质疑的目光,云芷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的将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
“不是要替你解毒么,我总得先把个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