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去莽原,她听些江湖传闻,也知此次箫净去莽原非死即亡,确是一个肯定的答案,但为了掩人耳目,她不得不将身边最宠爱的男嫔派上疆场,却也是忍痛割爱。
这几日男嫔不在,她确是寂寞的很,便又招了些小孩儿来伺候她,可哪有那严正公公伺候的周到些?
冷雨潇潇,季末了,上一年的寒冬终成了过往,可这春意盎然的大千世界,却哪还有一夜良宵?
她愁楚地行于宫中,方才在那大街上行走了一番,却也难得心情好上半分,如今在这伟岸的宫阙里游步,心底的苦楚与寂寞,却比内心的惶恐更加的恐怖。
碎碎念,碎碎念今朝,郎君已赴死,爱妃勤可念,念生死,不及快活惹人嫌。
她轻轻地摘下一枚柳叶,在自己的眉边,摆弄了一番,想到自己这柳叶眉,确是比这柳叶还要规矩的多,她又去那荷塘观些荷叶,那荷叶卧伏于水中,却仅剩些腐烂的枝叶,还在向上努力的擎着,却也不知擎着些妩媚,还是些信仰之流。
她皱了皱眉,道:“今年这荷花好生令人厌倦,待那时节来了,也不便让它开了罢!”。
“是,小人这就拔了,这就拔了”那身后的侍卫忙点头应声道。
“哎?我说让你拔了吗?我是说让你将这池水排干了,到时候它自会枯死”这唐燕生的一方好眉目,却未曾想到心却如此的恶毒,这侍卫自是已心知肚明的很了,因而在她面前分外的恭敬,若有朝一日,惹她不快,想必那下场较之这荷花有过之无不及。
江山开败了,开败了!
却也是在这宫中,一位纤细貌美的女子,忧心忡忡地数落着那寒花,道。
此女子便是箫从一与唐燕的女儿,名为箫聖。
箫聖自小便一副菩萨心肠,到那寺院里,从来都是携着些食品的,分发些鳏寡的老人,些残障的孩儿,却从不携些银两在身上,她自是明白的很,这些黎民,饿的乃是肚腹,确是自己的良心。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唐燕未曾老去,箫聖却已是一亭亭玉立的少女,箫聖却从未去礼拜过自己的母亲,唐燕与这女儿虽说不上话,却也是偶尔去瞧她一瞧,开始时,便与她坐于宫中拉些闲话,可无奈的是箫聖一直称病躲着唐燕,后来见箫聖来了,便躲去花园里的一方江山。
没办法,唐燕也只能偶尔隔得远些,静静地观着她这貌美的“冷血”的女儿,唐燕是决计舍不得她这女儿的,常有邻国的使节来提亲,却一谈起箫聖,她便命人将那使节所住的院落,一把火给烧了去。
如此一二三来,却也再未有人来敢提亲了,倒是江湖上有些传言了,“这箫国的公主,定是美艳万分,因此唐燕才藏着些”。
其实不然,这箫聖长相确是极为的纯澈,一双弯眉似明月,那晶亮的瞳孔似明星,肌肤则如雪,红唇则如樱,琼鼻则微挺,面堂确是极为的大方。
如今,落得个落魄相,却是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想见,唐燕心底的苦楚,却未尝会因些甜腻的酒水而减轻半分,这一日间,风停雨歇,天气却愈发的寒了下来,唐燕身裹着一件白裘皮大衣,围在火炉前颤颤巍巍的烤火。
“陛下,前方来报,有三十万大军向我境逼近”手里握着玉如意的唐燕,啪的一声,那玉如意坠了地,她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青紫,倒像是饮了一壶毒药,她淡淡地摆了摆手,道:“下去罢,无事”。
那殿内的灯火,随着夜晚的寒风,四处摇曳着,幽幽烛火,似鬼魅般,在灯架上游走飘忽,唐燕手里舞着一柄长剑,在长殿内翩翩起舞,她想起了箫从一,想起了他伟岸的胸怀和醇和的笑容,她落泪了,那一滴滴清泪,顺着她鹅蛋般光滑的肌肤,一滴一滴砸在了灯火长巷里。
不知何时起,那久不明灯城中巷陌,渐点起了一星烛火,那烛火越飘越远,那十里长街竟尽皆点燃了些灯火,然而却依旧无人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