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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丰一直住在县衙后堂的院子里,地方不大,胜在安全。
顾南烟嘱咐阿狮兰,将两船的货先运去公主府,便随之去了县衙。
苏夫人是位面相柔和的妇人,跟苏文丰差不多年纪。
由于苏文丰的父亲是苏家长子,他的姑姑,也就是崔尧的母亲是苏旬的老来女,因此这二人年龄相差颇多。
苏夫人虽是崔尧的表嫂,她的年龄却足以做崔尧的母亲。
因此一直十分疼爱这个表弟,拿他当自家孩子照顾。
这顿饭说是为顾南烟接风,期间免不了谈些正事,苏夫人大概想避嫌,找了个借口回了屋,没与他们一起用饭。
苏文丰确实有事跟顾南烟说,也就没留她。
“下官听说顾将军与公主一起过来的,怎的没见到将军?”苏文丰问道。
“父亲在中途便下了船,过两日就到。”
镇北军大军行进,速度比他们要慢一些,顾慎见女儿安全无虞,便在上一个码头停靠补给的时候下船与镇北军汇合。
苏文丰闻言颔首,沉吟片刻后道:“下官前两日接到消息,东府县戚家商船被劫,一路往明山而来,各地府衙正追查此事,不知公主可听说过?”
他方才已经见到那两艘挂着戚家旗帜的货船,心中已有猜测。
只是他也不好直接问出来。
顾南烟到没有隐瞒的意思,微微颔首道:“知道,就是我劫的。”
似乎没想到她承认的这么痛快,苏文丰先是怔了怔,随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苏大人有话直说便是。”顾南烟淡淡道。
苏文丰这才沉吟道:“戚家势利不小,在朝中有些关系,公主此举怕是会惹得戚老爷不快,惹来麻烦。”
戚家的名声他也听说过,本身就是海盗出身,行事难免狂妄一些。
他倒是不在意这位做了什么,在他看来,顾南烟做什么都有她的理由,并不是肆意妄为之人。
今日会提起这事,也只是想提个醒。
“惹他不快又如何?”顾南烟还没等说话,崔尧已经板起了脸。
“戚家与海盗勾结,想劫掠我们的船,若不是顾南烟有先见之明,我们许是已经葬身鱼腹!”
崔尧一脸不爽,“不过,你就这么放过他们了?我看那两船黑乎乎的东西,也不值什么钱。”
他这话是对顾南烟说的。
“那你就错了,那些可是好东西。”
在现代,石油被人称作黑色金子,不是没有道理的。
只不过现在还没人发现它的用途罢了。
而且这东西刚好能替代煤炭,用作蒸汽机的燃料。
可以大幅度缩减蒸汽机的大小,续航力更是成倍提升。
如此一来,她的蒸汽车的体积也能小一些,不会那么笨重。
“那也便宜戚家了,他劫的可是你的船,起码让他们将整幅身家赔给你。”
照他看来,依照顾南烟的脾气,戚家不死也得脱层皮。
实在不明白她这次为什么这么轻易放过。
想起来就气!
崔尧气哼哼的。
“戚家海上势利不小,如今还不是硬碰硬的时候。”
戚家勾结的可不只胡威那一伙人。
嘉南国的水军如同摆设,不得朝廷重视,连最基本的战船都没有。
她若贸然与戚家对上,惹得这些人狗急跳墙,到时候联合海盗扰乱海上治安,影响的是整个嘉南国的海运。
这不是顾南烟想要看到的。
她放下手中茶盏,斜了他一眼。
“来日方长,你还怕我吃亏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