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妃看着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贤贵妃,神情十分复杂。
“臣妾发现了她对宫人用私刑的秘密,早已做好被报复的准备,只是没想到,她连麟儿都不放过!”
小孩子嗜甜,傅阆也很喜欢吃她做的鲜花饼,若秋分那日没有顾南烟那些点心,他定然也会吃上一块。
婉妃当日只是咬了两口,就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直到现在还是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若是傅阆一整块下肚,后果如何可想而知。
“臣妾明知宫中发生此等恶事,却藏于心中不敢说出来,实在羞愧难当,请皇上责罚。”
许是站的时间久了,婉妃的身体晃了晃险些跌倒,安阳帝这才想起她前几日刚被下过毒尚未恢复。
他摆了摆手道:“此事你也是受害者,朕不怪你。”
“况且当年你也只是个小宫女,若不是皇后出面,怕是小命都没了。”
他看向地上的贤妃,咬牙切齿道:“这恶妇多年来披着温恭贤良的外皮,实则内里早已腐烂恶臭,隐藏如此之深,连朕都没有看出端倪,实在是可恶至极!”
后宫向来是民间女子的表率,无论是衣着打扮或是言行举止都颇受人追捧。
特别是贤贵妃,在她还是四妃之一,上面还有个宁贵妃压着的时候,就已名声在外。
若是这事传出宫去,会引起怎样的风波实在难以想象。
一直没出声的贤贵妃缓缓抬起头,盯着安阳帝看了半晌,随即嗤笑一声。
她眼中含着泪,仰头笑了一会,那声音似乎是嘲讽,又带着解脱。
“臣妾这身外皮,不是皇上您亲手披上去的吗?”她幽幽的看向安阳帝,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难道您忘了,当年妾身尚且年幼之时,随母亲进宫参加先皇寿宴,您与臣妾说过什么?”
安阳帝闻言,原本盛怒的表情一怔,像是看到了疯子一般:“先皇还在时,朕还是皇子,何曾与你有过交集,更遑论交谈。”
在遇上卫蓝之前,先皇连他的名字都叫不出来,无论什么宴会他的座位都是摆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怎么可能有机会与臣子之女有交集,除非……
“你说的是先皇过世那一年?”
当时先皇的身体已经很差,太医也无力回天,无奈之下有人提议提前做寿,就当冲喜。
而他作为卫家力捧的皇位继承人,第一次坐在了最显眼的位置,接受各种或羡慕或嫉妒的打量。
“皇上果然不记得了。”贤贵妃再次咯咯的笑起来。
“可怜父亲因为您一句话记了这许多年,时时提醒臣妾要贤良恭顺,便是就寝时都不能忘记。”
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却停不下来。
安阳帝蹙眉:“朕与你说过什么?”
当时他与卫蓝正是情浓之时,那天的记忆中唯一女子的身影就是她,其余都是些上前与他寒暄的大臣,根本不记得还有贤贵妃这号人。
似乎是笑够了,贤贵妃停了下来,也不顾手上沾上的常嬷嬷的血迹,胡乱抹了把脸站起身,又提着裙摆抖了抖,似乎想将上面的灰尘抖落。
她这番动作大开大合且干脆利落,与平日温吞柔和的举动大相径庭。
“想来皇上不知道,臣妾从出生起便是个活泼好动的,整日与男孩子般上蹿下跳,上树掏蛋下水摸鱼的事更是没少干,一天到晚不知惹了多少祸,比臣妾的哥哥还让母亲头疼。”说到这,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弯起了嘴角。
丁家本就是走的文人的路子,冷不丁多了这么个爱闯祸的,丁大人又是生气又是无奈,不知追着她打了多少次都没用。
等她稍大一些,识得字了,又迷上了画本子里那些侠客行侠仗义,肆意江湖的日子。
于是扮成男子的模样,将附近的纨绔子弟集结起来,要成立一个为民除害的帮派。
那时她爹丁尚书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