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不少的罪孽。”
凉风吹过山顶,荡过树梢草木,掠过如镜一般的湖面,将杨觞接下来的话带出去很远,远到整个送青山都听得到。
“这么好的地界,你怎么也要分我一处。”
一语成谶,他倒是先占了这风水宝地。
……
“澈儿,澈儿……”急促又温柔的声音将她带出梦境,盛澈睁眼的瞬间,只见赵倾城满目担忧的望着她:“做噩梦了?”
梦境与现实交汇,她湿漉漉的眸子看向窗外,一片漆黑。
“嗯~”她只是往身旁人怀里靠了靠,并未告诉他那并非是一场梦,而是真真实实的过去,她梦到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一直在欺骗他,积压在心中太久,才沉重到在梦中也难以解脱。
梦的最后,她依稀看到了自己亲手在山腰间掘了三座坟,双手鲜血淋漓……
为何是三座坟?
会是谁的?
老天爷是否在暗示她些什么?
她是不是做错了?
赵倾城擦拭掉她额间的细汗,黑暗中去寻她攥在衣领处的手。
盛澈这才察觉到自己梦魇之间将脖颈处那块巴林石的平安扣紧攥在掌心,已经深深勒出了痕迹,一如梦境中双手鲜血淋漓的疼痛感。
自杨觞离世,那枚平安扣便戴在她颈间,并非睹物思人,而是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血仇昭昭。赵倾城早已见过那枚平安扣,却从未提及过什么,也更为要求过什么。
黑暗中,那只大手包裹住她的拳头,一根根扒开她紧攥的掌心,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非要如此逼迫自己吗?”
盛澈不言,默默松开手,将那平安扣塞进衣领内。
内殿一片寂静,只余二人纠缠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她缓声开口:“你不是与我提过要周医正的父亲为我调理身子,那就尽快安排吧。”
话音才落,盛澈只觉环抱着自己的那双臂膀逐渐在收紧,像是在确认,一寸寸的确认。
盛澈伸手拍拍他覆在自己肩头的手背:“我给你生个小公主可好?”
“都好……”赵倾城启唇的声音有些艰涩:“只要是我们的孩子,都好。”
好像赵倾城
。更喜欢女儿多一些,如今她也只能描绘些触不可及的妄想来安抚他。
连风兮寒对她这满身伤病的破败身体都束手无策,她又如何指望旁的人能让她好起来。若能有孕早就该有了,她又怎会不想给赵倾城留下一儿半女,只不过她注定命里无后了。
周辞老先生来的时候盛澈刚离开不久,天启大营传话来说孙无恙被岳恒天关进了军牢,她不得已才匆匆离去。
老先生倒是不急,先将惜错与正尘叫到跟前问了皇贵妃的寻常饮食作息,月事同房,事无巨细,甚至连冬日沐浴用的药材,夏日驱虫用的熏香都问得一清二楚。
待盛澈回来之时,宫门早已落了锁。
“周老先生走了?”她褪去身后配刀扔给一旁的正尘。
“在偏殿等了三个时辰,实在等不到便被周医正接走了,不过老先生也没白来……”
正尘跟在盛澈身后将今日种种详尽说来。
盛澈换下外袍从屏风后转出来,惊讶道:“连我每日起身后喝的茶是凉的热的都问了?”
“何止如此,连……”正尘面颊通红,小声嘟囔:“连月信房事都问的一清二楚,这老先生也不嫌臊得慌。”
盛澈走向书案旁的步伐顿了顿,轻咳两声缓解尴尬,“医者眼中无男女,总比讳疾忌医的好。”cascoo.net
说着,将藏在案下的牛皮卷轴抽出来铺整在案上,这军阵本就不是为陆上行军作战所绘,盛澈并未再做更改,只不过她又重新画了一幅,以赵倾城那日所说作了陆上图,掩人耳目。
正尘还在纠结方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