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熟悉的一声呵斥硬生生惊到正在喝汤的盛澈,呛的她咳了起来。
孙无恙瞧来人一身龙纹衮服,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
“……拜见陛下,陛下万安!”
赵倾城未作一言,快步走到盛澈身边轻拍她的后背,温声道:“这是吓到了?”
盛澈咳的眼眶通红,只摆摆手先让还跪着的孙无恙退下。
赵倾城便就这么目色不善的盯着那少年低着头退出帐外。
“他便是孙魏的长子孙无恙?”
见盛澈缓和许多,赵倾城接过她手上的汤碗,拉着人坐回军案后的软塌上。
此时盛澈手上还有小半个包子,干脆塞进了赵倾城嘴里。
“是他,机灵肯干,假以时日不会比他爹差。”
不知是不是那肉包子不如宫里松软,赵倾城嚼起来透着那么一股子狠劲儿:“模样倒也不差。”
“是不差,随了孙夫人了,若是随孙魏,怕是不好说亲事哪!”
赵倾城不冷不热道:“放心,忠臣遗孤,我自会为他好好择选亲事。”
盛澈倒觉得稀奇:“此等小事也要你堂堂君王插手?朝中如此多未曾婚配的皇亲贵胄,你管的过来吗?”
赵倾城冷眼看向帐外,喃喃自语道:“至少他要管。”
盛澈将目光从军案乱糟糟的书简移到赵倾城脸上:“我记得今日休沐,但你也不用一大早的赶来军营吧,这是想我了?”
这话本是二人之间的调情,赵倾城却少有的正色以对:“澈儿,赵胤封回京了。”
“我猜他也不会在江南待太久。”盛澈并不意外。
陈久轲和蒋隋的命案悬而未决,只要行凶者一日未缉拿归案,陈家与蒋家宗族门生便会对日日去王府哭诉,他出走这一个多月,想来也是为了暂避风头。
只不过他无法在江南待太久,如今两司要职空缺,需及时挑选可堪重用之人填补,他终究还要回来维持局面。
“不过你为何不趁此机会将自己的人安插进大理寺与通政司?”盛澈不解道。
赵倾城收摆坐于她身旁,见军案上乱作一团,便开始着手收拾,边收拾边道:“这朝堂上的人瞧着碌碌庸流平日里惯是会搅混水,其实各个眼明心亮知晓各中厉害,也更会见风使舵依附能使自家氏族稳妥壮大的势力。两司主事刚刚被害,明眼人皆知陈蒋是建承王的人,若我急着将自己的人安排进大理寺和通政司,那便坐实是我命人杀害的那二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难免让那些跟随我的人怀疑他们是否跟对了主子,以后会不会为了更大的利处随意牺牲他们。”
盛澈向来有仇必报不懂那些帝王权术,竟不知自己差点给赵倾城抹了这么大的黑。
“人是我杀的与你无关!”说着她不尽隐隐担忧:“可建承王知道你我的关系,会不会以此来做文章动摇君威民心?”
“他不会。”赵倾城笃定道:“就是因为你向来我信我素不按常理出牌,所以他才会惧你,惧你会
。做出让他悔之不及的事,他也不敢赌。”
至于建承王不敢赌的那位,赵倾城与盛澈心照不宣谁都未提及。
“况且他还不至于到走投无路的地步,”赵倾城手上不停,徐徐道来:“你是不是有时会想不明白,为何明明我才是一朝君主,却还是有人心甘情愿依附建承王,因为那些人明白他们如今即使倒戈也未必会得到我的信任,况且赵胤封能如此得人心也是因为他真心厚待他的部下,可否记得权松?”
“曾经的兵部尚书?”
“嗯,当年证据确凿,他虽不是主谋却也难逃一死才会心甘情愿出面顶罪,可他却也很是笃定只要赵胤封权势不倒就会出手救下他一家老小并给予厚待,这便是赵胤封为何会有如此一群誓死效忠的部下。”
“所以权势滔天之人更要重信重诺护得住部下亲族?”盛澈不知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