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手下面前有威严开始?”
盛澈气鼓鼓道:“不,是那次输给你之后,你偷偷顶了我的名号去主父韫那老疯子那里送死开始!”
杨觞站在原地细细回想,似乎确实是他从主父韫的峡谷中死里逃生回来后,盛澈便再不如此称唤他了。
严冬的冷风将一片残雪吹落到杨觞乌羽一般的睫毛上,那一丝凉意透过薄薄的眼皮令他格外清醒。
“再喊一次。”
山林长风贯入,盛澈没太听清:“你说什么?”
“再喊一次阿觞哥哥!”杨觞晶莹的眸子中似乎泛着光亮。
盛澈静默几息,措开目光看向四周:“不喊,我都多大了!”
说着提步往前走:“快走吧,看这天色,估计又要下雪了。”
两人擦肩而过,带着一股淡淡的绿蓝香气,盛澈背后的发丝也跟随着步伐的行进吹散在空中。
杨觞向来挺拔的双肩颓然下落,看着那袭他守护多年的背影,眼眶灼热。
他们很快与山脚下留守的人马汇合,暗卫远远瞧见狼狈而归的两人,立刻急呼着朝正在再次上山的暗卫喊话,不过多时,凌与枫便从山上赶了下来。
“你们可否受伤?”凌与枫神色焦急万分,顾不得身旁的属下在场责备道:“如此危急之事,你为何不能等我的人马赶到,非要只身涉险!”
“就算我等到你们,也是多几个人送死,都几个时辰了,你们的人走出迷障了吗!”盛澈说着环顾四周,并未瞧见那道熟悉的身影,顿时松了口气。
“陛下被东吁使节拖住了脚步,还不知你遇险之事。”凌与枫看着他二人衣着脏污落魄,便猜测得到他们在山上定然也是历经了千难万险。
盛澈循着凌与枫的目光低头看向自己的衣裳,早已被乱石枯木刮擦的破烂不堪,再看杨觞,并未比她好上多少。
她眸子不经意定在某处,当即伸手将杨觞不小心露在衣襟外的平安扣塞进了他的衣领里,动作自然流畅,一时间连杨觞都没来得及反应。
“东吁使节?”盛澈顺手轻轻拍了拍杨觞胸口衣料下那块放置完好的平安扣,冷嗤一声:“果然是建承王在帮她,两个狗东西!”
凌与枫以手掩唇轻咳一声,继续道:“我派去的第一批暗卫全都因中了毒障昏迷不醒,方才将那批人救回来之后有人说那毒障里入了夜遍布毒虫,不知从何而来,你们可否遇到?”
“并未,我们是从山顶的另一侧越下来的,那处山坳有清泉,流水恰好稀薄了毒气,”杨觞单手背在身后看了眼天色:“既然我们已经逃出来,就不要在此地久留了,还请凌大人尽快带小九回宫,以免陛下担忧。”
杨觞行事向来稳妥周全是凌与枫早已了解之事,不过最后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还是有些令人意外。
“你和我们一起回城吗?”盛澈问道。
“不了,”杨觞道:“这里离军营近一些。”
盛澈不多加劝阻,杨觞向来有自己的主意。
暗卫牵来了两匹骏马,其中一匹便是被盛澈留在山下的三千里。
众人纷纷上马,走至岔路口便要各奔东西。
盛澈牵着缰绳往前行了百十步,忽然勒马回身,朝孤身一人往军营方向去的那道素白身影高喊:
“阿觞哥哥!”
阒然的冬夜黑暗困顿,那道清隽孤寂的白衣身影蓦然回身,朝一行举着火把的光亮处看去,似乎在确认方才那声音是否是他臆想出来的。
盛澈在火光的照耀下,确信杨觞看得到
。自己,脚下微微用力从马镫上站了起来,将手高高举过头顶挥了挥,声音划破漆黑的长空传出去很远。
“阿觞哥哥,过几日找你看日出啊!”
两人方才劫后余生,她明白杨觞为何忽然想要她如此称唤他。
自小,杨觞便甚少要求她做什么,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