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你这瞧着一点事也没有,走的挺利索啊。”
正尘心下一慌,忙将胳膊抽出来:“这不周医正手法好嘛,给我上了些点打损伤的药油揉了揉,如今一点都不疼了。”
“那你方才还猜忌人家,小人之心了吧。”盛澈道。
正尘摸着后脑勺,一时有些难为情。
风兮寒这几日上午去交泰殿,下午去惊蛰轩,整日背着药箱在后宫中来去,等日头西沉之时才得了空闲回到御医属,一踏进门槛,便见周砚安手中拿着一本藏蓝色医案站在他的案边。
听到有人走近,周砚安缓缓抬头,眼睛并未有一丝慌张,语气平缓道:“这几日我很是担忧娘娘的病情,见你将医案放在桌上并未收起来,便拿来看看。”
风兮寒谦逊道:“若不是周大人及时为娘娘施针止住各处血气逆行,回程期间又用周家祖传的秘药吊住精神,在下恐怕也无力回天,在此谢过周大人。”
周砚安垂着眸子看向面前躬身谢礼的年轻人,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职责所在,你我皆是陛下的医官,自当尽心竭力忠心为主,只不过是我医术不精,无法当即救下娘娘,还需风御医出手,实属惭愧。”
“周大人无需自责,在下也是从前偶然救治过一次受了内伤的江湖游侠,才多了些阅历。”
周砚安握着手中的医案,只当风兮寒一时忙碌无暇增记,心下想多给他一次机会。
“风御医,可否告知与我此次是如何为娘娘施针用药的,也让我这个虚长你几岁的人多加精进。”
话已至此,周砚安祈盼他一直很是欣赏的年轻人莫要再执迷不悟,可以迷途知返及时收手。
可等来的却是一番失望。
“在下已经将所用药方写进医案,周大人若是要了解内理,可以将医案拿回去细看。”风兮寒并未察觉出端倪,平淡回道。
周砚安拿着册子的手隐隐用力,那本从未记录过施针封穴的医案被攥出了层层折痕。
“……好,那便在此谢过风御医了。”
这几日,盛澈谨遵医嘱,该喝药喝药该静心静心,身子一日好过一日,倒是赵倾城回京以来似是中了暑热,神思倦怠又要硬撑着处理政务,眼瞅着瘦了一圈,本就棱角分明的下颌如今更显锋利了。
今日本说好陪她出宫,却在临走时被礼部尚书文君谦给堵在了殿门口,说是秋季殿试后续事宜亟需与陛下商议。
那还能如何,国事为先,盛澈只好独自带着正尘出宫了。
当然,还有隐匿在各处的暗卫。
自打她开口免了他们的责罚保住他们的小命,暗卫们一个个更加尽职尽责,寸步不离。
哪怕她去崇文院看望宋夕潮和小世子,他们也要目送她进了史历馆的殿门才肯离开,如今倒不怕有人行刺了,恐怕靠近她的蚊子都得让暗卫给一掌拍死。
沿着护城河,主仆二人一路往杨觞的小院走,盛澈忍不住抱怨了两句。
“咱们都回宫快十日了吧,也不见杨觞来看我,难道他不知道我伤了?”
正尘也纳闷的很:“按理说风师兄每隔几日就会出宫一趟,应是会告知觞爷此事。不论这些,觞爷往日隔个十天半月的也会悄悄来看我们一回的。”
盛澈边走边欣赏护城河四周的风景,越靠近皇城根的地方越是静谧,虽说沿街有不少的小商小贩,却也只在河岸的那一面叫卖,而盛澈走的这条道,若不是官僚权贵,恐怕是踏足不了。
至于杨觞的住处,若无陛下赏赐恐怕连官僚权贵也无法私下买卖。
是以越往他那处走,人迹越是罕至,到最后连个叫卖声都听不到了,只剩葳蕤繁茂的百年高树将那处小院隐匿其中。
盛澈走到门口,不尽感叹:“还真有些像是隐士高人的住处。”
正尘在一旁附和:“觞爷不就是清风侠骨的隐士高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