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就如此面面相觑,缄默无言,不知其余二人作何感想,反正盛澈犹坐针毡一般。
原是兄妹相聚,她只是刚巧碰上,想着一会儿找个由头便开溜了。
琉依重新奉上热茶,茶香浓郁馥烈,盛澈口味被赵倾城养刁了,一闻便知这是武夷山天心岩上那株母树极品大红袍,她轻飘飘拿起茶盏喝了一口,主位之上的太后竟也忍不住朝她看了一眼。
盛澈朝她淡淡一笑,本着吃人手短的俗礼,放下茶盏对着顾牧和开口道:“顾大人快些尝尝,这茶在营地可是难得喝到。”
正襟危坐将双手搁置在膝头的顾牧和微微抬眸,回以笑意,这才拿起浅饮一口。
“果然不错。”
太后喜上眉目,忙接着道:“库房里还有一罐未启封的新茶,哥哥走时一并带着吧。”
顾牧和迟了几息,似乎顾及盛澈在场,对太后语气疏远恭敬:“臣谢过太后娘娘赏赐。”
“哥哥,都是自家人,不必如此规重矩迭,无需敬称。”太后说这话时嘴角都带着笑。
若不是盛澈从前经常在景央宫中听教训,还真就被小太后如此平易近人的模样给骗过去了,果然人有远近亲疏之分哪,太后如今说话跟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一样,这世上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哪知顾牧和听了这话,却平白的先看向了盛澈,尔后又对太后道:“有的规矩不可破,有的人也并非自家人。”
盛澈心下一顿,不只这话是说与太后听的还是说与她听的,但瞧着如此情形,貌似她才是个外人。
话都说到这了份上那她再在这里待下去也未免太过不会察言观色了,便借机起身道:“太后娘娘与顾大人难得相聚,定然有许多话要讲,臣妾就不在此打扰了。”
“太后娘娘,臣妾告退。”
她起身便要离开,哪知顾牧和也跟着起了身。
“那臣也告退了。”
太后忙阻止道:“哥哥才刚来此,有何事急着要走?已近晌午,不若留下同用午膳。”
顾牧和平缓回道:“不必了,臣还有政事需与陛下商议,就不多做停留了,谢过太后娘娘美意。”
太后面色不虞,扶着桌角起身:“那哥哥来此是为何事?”
顾牧和顿了顿,道:“臣只是路过此地,便进来看一看太后娘娘,既然茶已经喝了,臣也该告退了。”
言毕,不顾太后殷切的神色,自顾行礼告退。
盛澈朝太后欠了欠身子,也忙退了出去。
只不过琉依还是追了出来奉上了那罐大红袍,顾牧和并未多言,接下便继续往前走了。
盛澈一路跟在他身后几丈的距离,直到拐了个宫道,才看见顾牧和正站在前头等着自己。
她忙赶了几步路,走到他面前:“顾大人这是在等我?”
“嗯。”顾牧和点点头,手心朝前,与她并肩而行。
两人走了几步路,盛澈终于忍不住问道:“顾大人去景央宫究竟是为了何事?”
顾牧和朝她淡淡一笑:“舅舅来接你去用午膳。”
盛澈脚步一时间有些慌乱了。
……
待顾牧和与盛澈二人离去,太后长久的坐在空荡的正殿里,琉依便一直守着。
“娘娘,都一个多时辰了,该用膳了。”许久,琉依轻声提醒道。
太后这才稍稍回神,抬眸看向方才顾牧和曾坐过的位置和那杯已经冷透了的茶,迟疑道:“哥哥方才说了来看看哀家,是不是?”
“是的娘娘。”
“那哀家为何觉得哥哥还是一如从前的疏远,琉依,哀家方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琉依面色有些沉重,却依旧声音轻缓:“没有,娘娘方才言行得体,顾相也接下了那罐茶叶,想必顾相是真的有事要与陛下商议才不得不离开的。”
太后惨淡的甚至笑了出来:“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