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澈没想到他竟主动提起此事,抬头盯着他的眼睛忍不住冷笑道:“三个人的命换一个人的,你不觉得我做的过分了吗。”
“你消气便好。”他将人揽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纤薄的后背。
“我若说还没消气哪?”一道不冷不淡的声音从他怀里传了出来,让那双安抚的大手一时间顿住了。
盛澈抬起小巧精致的脸庞,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人:“那三个奴才不过是听命行事,下令的人是安妃,你觉得我这仇报完了吗?”
话已至此,该说的她都说了,只待赵倾城开口了。
抬头看过去,赵倾城乌羽一般的睫毛在眼下打下了厚厚的阴影,让人瞧不出眸子里的思绪,可偏偏盛澈又靠在他胸膛里,那恍然加快的心跳倒是出卖了他。
“澈儿,这里是皇宫不是江湖,崔芸惜是一宫之主,死上几个奴才还治不了她的罪。”
“只是死了个奴才吗?”盛澈竟然心软到又给了他一次机会,只要他此时坦诚相告,她便将一切交于他处置,绝不再插手此事。
赵倾城怔仲片刻,却没猜出她言下之意,只当她心疼元星,心中还有怨气。
“你且放心,我会内务府找到元星的家人,多加抚恤。”
多加抚恤?给银子了事吗,想必他这个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君王一定不知,像元星这样直接卖进辛者司的低等奴才,是流年饥荒逃难来的百姓吧,她的爹娘恐怕早就不在了。
“好,全听陛下的。”盛澈笑不及眼底,状若无意的远离了赵倾城的怀抱,走至桌前斟了两杯清茶。
不知为何,看着空荡荡的怀抱赵倾城心底一阵没来由的不安,他来此处的目的不止于此。
瞧着那个瘦弱却挺拔的背影,他还是试探着问道:“你为何会砍掉那三人的左腿哪?”
“解气,我向来为了解气便顾不得其他,陛下晓得我脾气的。”盛澈拿起其中一盏茶,不急不缓的饮下,并未再看他。
“当真只是为了解气?”
“不然哪,难道我挥个刀还要掂量再三?”这话说得轻巧,像是逛个园子的功夫顺便折了几株时令花草一样。
赵倾城一时间也觉得自己猜疑太过,前几日她分明还与他温存陪他用膳,想来是自己太过患得患失了。
念及此处,他心下释然几步走近,还未碰到她的人便被一盏冒着热气的清茶隔挡住了。
“陛下请用茶。”盛澈举着茶盏笑意粲然的看着他。
他接过茶盏却只是搁在桌上,转瞬握起她的手:“你怎的忽然称我为陛下了?”
“许是宫里人都如此尊称,我一来二去的听多了便改了口。”盛澈随口道。
“生分。”
“嗯?”
“太过生分了,”赵倾城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手掌早已不动声色的穿过她的后腰将人推至自己咫尺之间:“不许你如此尊称于我,像是隔了道山海。”
话语之间,他的吻便措不及防的落了下来,绵长又霸道,似是在确认眼前的人还在不在,又似是要跨过二人之间的那道山海。
赵倾城总觉得她心底还有些愤懑未消才会故意如此称呼他,小孩子心性而已,哄哄就好了。
盛澈倒未拒绝这亲昵,亲一次少一次的,这便宜送到眼前不占白不占。
直到赵倾城感觉到两条纤细的胳膊不自觉的搭上了自己的脖颈,缠绵的嘴角忍不住的勾了勾,却又浅尝辄止的停了下来。
“今晚还去乾清殿吗?你已经好几日没去了。”
盛澈挑挑眉梢,看向这张妖孽惑心的脸,一时间竟然有些邪念丛生。
一桩事归一桩事,美色与仇恨哪能混为一谈,定然得泾渭分明。
玩弄帝王想来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更别说始乱终弃了。
倒是有趣的紧哪。
“去,当然要去。”盛澈踮起脚尖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