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次却不奏效了,赵倾城错开了她忽然间的柔情,甚至扒下环在脖子上的胳膊,前所未有的严肃:“澈儿,这招没用的。”
她像是扫了兴致,自顾自的坐好,随手拿起枕榻上的一册书扇着风:“那你想如何?”
赵倾城默默看着她手中的书册,许久才回过神儿来:“从今以后,不得离开皇宫半步,除非是我应允。”
盛澈以为自己听错了,停下动作怔了片刻重复道:“不得离开皇宫半步?需得你应允?”
赵倾城这次很是坚决:“对!”
此刻她才确确实实的察觉出面前人并不似从前那般温柔,神色里尽是居高临下,语气里全是帝王之尊。
他也并不是在商量,而是命令。他在命令自己的妃嫔,在掌控自己的所有物,在警告这个偌大后宫里其中一个不听话的女人。
简直是可笑至极。
她是盛澈,是送青山的盛九,是被东元朝通缉的在逃要犯,却偏偏不是他眼中可以随意摆布的小女子
夜探建承王府被困之事确实是她的错,若赵倾城只是以此来敲打一下她,那她也受着,谁让自己因着太冒失差点丢了小命哪
“此话当真?”她还是忍不住给了彼此一次转圜之机。
吓唬几句算了呗,还真想把她禁足在这皇宫不成?最多这几日消停点不给他惹麻烦,算是赔罪了。
赵倾城眸色深沉,将手缓缓伸开:“澈儿,把我先前给你的出宫腰牌还回来。”
“连腰牌都要收走,你来真的?”
“君无戏言。”他不急不缓却透漏着不容违抗。
盛澈呆滞的看了面前人片刻,默默起身从柜匣里找出那枚玉牌,直接扔在了榻上。
“澈儿!别耍小性子。”他起身往她身旁走去,却还没等近身,便被她抬手阻住了。
“今日之事确实是我谋划不周,劳烦陛下亲自去营救,再无下次,还请陛下见谅。”
赵倾城忍不住蹙起眉头:“你非要与我如说话吗?澈儿,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乖乖待在我身边不好吗,许诺与你的事我也定会遵守,只要你安分些。”
“如何安分些?像后宫众多嫔妃一样在宫殿里等你临幸,每日想着如何讨你欢喜才能留住你,还是说只要你开口我便要规规矩矩的过去伺候?”
此刻的盛澈像是一只忽然在牢笼里觉醒的野兽,肆无忌惮的展露着自己的獠牙,却也无意中伤到了囚禁它的猎人。
“你晓得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也该晓得我待你对旁人不同,为何总要与她们相比。”赵倾城尽力克制着自己,生怕平日里的模样被她瞧见,可终究,他是帝王。
盛澈冷笑一声,将手上一直紧攥着的书册狠狠砸在了烛台旁:“为何要与她们相比?你口口声声说着待我与旁人不同,可我如今又与她们何异?我承认我喜欢你,可你却总想以此拘着我,何为安分些待在你身边,若我不安分哪,若我不想待在……”
“够了!”赵倾城像是被击中了痛点,硬生生的打断了她的话,眼尾发红的眸子盯着那个被她一书册砸倒的烛台,上面的龙凤红烛已然坠地,生生断成两半。
而断掉的龙凤烛旁,是那本《明孝宗传》。
真是讽刺。
她分明已经看过那书,分明知晓自己对她的心意,却还是说得出如此绝情的话。
母后生前常常抱着他躲在摘星台偷偷哭泣,哀怨心死的说着帝王无情,他当时还小,不曾理解。后来皇位纷争,他一步步筹谋至此坐上帝位,却也谅解了父王的薄情不专。
可他却立誓不想重蹈父王覆辙,若得一心人,便至死一心人,可偏偏,他认定的心上人,却是个薄情寡情的。也对,谁让他选了个杀人不眨眼的悍匪,刀锋染多了血的人,心也捂不热。
可他不似母后终究要依仗他人,他如今是东元的帝王,整个天下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