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乃天下钱粮所在,之所以可以稳定有序,就是讲究规矩二字,是以户部收不到回函怎可发放下批钱粮,难道吕尚书想我们人财两空吗。”
赵倾城听出郑经年的意思,几方势力皆在,建承王想看陛下失去民心,崔明逸隔岸观火,赵倾城此刻只忧心百姓,他哪个都不想得罪,哪方也不想被牵连,按章办事最为稳妥。
“先把赈灾款拨给兵部,前朝若有异议,只管来找朕理论。”赵倾城声色冷淡,但盛澈看得出来,他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陛下,还是明日早朝再行商议吧。”郑经年咬死不松口。
“早朝商议多次未果,宋尚书这是在拖延时间吗!”
赵倾城把手置在御案之上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盛澈搭眼瞧过去,他手边只有一方厚重的徽砚,若是被他一怒之下扔下去,那殿下之人恐怕十天半个月的也上不了朝了。
郑经年伤了便伤了,是他自作自受,可前朝谏院文官们的嘴可是堵不住的,新帝登基,残暴无度重伤高官,口诛笔伐下来,只会坏了赵倾城苦心积累的声名。
她赶紧把手边的茶水凑过去,若是发泄,那砸个茶盏便罢了。
在一起久了果真是有些了解,盛澈刚把茶盏递过去,郑经年正好念叨着先帝在位时也从未坏了户部规矩的事,赵倾城一个大怒便要抓那樽砚台,盛澈顺手一挡,整杯热茶便洒在了自己手上。
被人故意搅局,赵倾城刚想发作,抬眼却看见宫帽底下那张因被烫伤而皱起来的小脸,二话不说便扯着她的手腕进了内殿。
吕靖和郑经年不明所以的站在殿下,眼睁睁的看着陛下拉着那个毛手毛脚的小太监走了,心中惶恐,想着那奴才大概是触怒了龙颜,小命难保了。
内殿之中,赵倾城按着盛澈的手在盛满冷水的铜盆里冰着,不住的念叨:“你这个时辰来乾清宫找我做什么,还有这么多的宫人,用的着你亲自来端茶送水?”
他心疼的往盛澈通红的手背上呼着气,不知该如何是好。
盛澈这才想起方才是来找他质问宋夕潮被打的事,如今这情况还是暂且不要提了。
“若我不拦着,那郑经年现在不得头破血流了,你一个皇帝把自己的户部尚书打了,传出去还得了。”盛澈苦口婆心道。
听闻此话,赵倾城简直忍俊不禁:“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倒是稀罕,你何时如此审时度势了。”
“你能和我一样吗?”盛澈忍不住道:“我是个臭名昭彰的土匪,坏事做的再多他们也会觉得理所当然,可你不行,你是万人敬仰的君王,你得尽善尽美。”
赵倾城眉眼压了压,把人揽进怀里:“我不是尽善尽美,你也没有臭名昭彰。”
“如今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盛澈帮赵倾城整了整他因抱自己而有些歪的襟袍,又拉着他往外走:“今日你暂歇先把此事按下,也别和郑经年撕破脸,赈灾之事我们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赵倾城不明白盛澈的意思。
她挑挑眉梢:“你过一会儿把吕靖留下。”
……
待乾清殿里再无他人,吕靖便眼睁睁的看着陛下怀里坐了个小太监,正被他抓着手在那上药,她则优哉游哉的晃着腿请吕靖坐下回禀。
吕靖不傻,看眉眼声音便知这小太监是女子,再瞧着陛下那副万分在意的模样,也猜出了她的身份。
“臣见过皇贵妃娘娘。”
“吕尚书不必多礼,我还要谢过你哪。”盛澈笑道。
吕靖一晃神,坐下道:“娘娘有何要谢过臣下的?”
盛澈不置可否:“谢过吕大人慷慨。”
慷慨的把几百斤火/药给了凌与枫,这才让盛澈顺利炸了建承王的地库。
赵倾城知晓其中之事,自然也晓得凌与枫并未把盛澈的身份透露给吕靖,便替她遮掩道:“吕尚书把赈灾款的事再与朕详细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