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方才被弄得生疼,一时没反应过来,现在才惊醒自己竟然被小辈欺负了,还对她又是身体摧残,又是言语威胁。
本来一大早糟心事一堆,现在又碰到一个,张氏气不打一处来,越想越生气,对着梨桐两人的背影怒骂,“狗娘养的,简直是狼心狗肺,白眼狼,亏老娘以前那么照顾他们,我呸,好心喂狗了......”
准备了一肚子的词要骂梨桐,就见对方猛地回头,正好对上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迸发出寒冷的精光似是在警告自己,张氏忙闭了嘴,对着地呸了一口便灰溜溜的扬长而去。
“大姐,咱是不是太过分了?他毕竟是咱二伯娘,二伯以前还给我们买糖吃。”梨舟小心翼翼的问梨桐。
“你觉得她对咱们好?”
“还行,不算好,也不坏。”梨舟想了想,说。
“我觉得不行。”梨桐淡淡的说。
那片记忆里有一段尤其深刻,她这个二伯娘让原来的梨桐给她女儿扮丫鬟,还骂她天生就是做下人的命。
梨桐想,这应该是伤到原来梨桐的自尊了,让她的心灵受到了伤害,所以才会被记得那么清楚。
她方才那样对张氏,也算是为以前的梨桐小小的报了下仇。
“哦,”梨舟点头,继而笃定的说,“大姐说不行,那就是不行。”
“你还真是没有原则。”梨桐点了下二弟的额头,笑道。
“大姐就是原则!”梨舟仰着脑袋说,突然意识到什么,有些害羞的低下头。
“你呀,”梨桐宠溺的摸了摸梨舟的头,看着前方的岔路口,道,“走,咱们去村口看看。”
“嗯。”梨舟点头。
岔路口直走,就是去村东口的路,那分出来的小道,便是回家的路。
姐弟两直走,不到半刻钟,就到了村口,远远就见那儿围着好些人,好像在吵着什么。
“徐老爹,这就是你不对了,如今我家也有了牛车,并且坐我家的牛车一个人只要一文钱,比你家的少了一文钱,凭什么说我抢了你生意。”一个中年壮汉对一个瘦小的老头道。
“是呀,郑老大家的牛车只要一文,我就坐他家的。”一个老妇说着一屁股坐到中年壮汉身后的牛车上。
“谁会跟钱过不去,郑老大,我坐你车,来帮我抬一下豆腐。”一个看着稍稍年轻些的男人说道。
那被人叫做郑老大的人便笑着过去帮人抬货。
梨桐一看,那抬豆腐的男人不正是她们四叔梨望海吗?
“我家牛车也一文钱一人。”徐老爹见大家伙都坐郑老大家的牛车,急着说道。
平日里牛车一人一文,入冬后一人两文,这早就是村里不成文的规定了。
因为考虑到冬日天寒地冻,路不好走,赶车人不容易,所以入冬后便是一人两文。
今日好不容易天放晴了,又是赶集的日子,徐老爹想来拉一趟生意,为家里赚些文钱,没想到突然杀出来一个抢生意的,还破坏行规。
没过一会,郑老大家的牛车就坐满了人,没人理会干着急的徐老爹,郑老大驾着牛车扬长而去,留下暗自失落的徐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