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二,圣驾离开京城。
卫风霆带着龙骧卫随行保护,元沈绝和白骨生、郝花时也都随行。
心宝虽然有自己的车,但基本上用不着,平时就长驻天子銮驾之内。
眼见着远离了京城,团子十分愧疚:“要是爹娘哥哥撇开心宝自己去玩,心宝一定会难过,可能还会哭,但心宝撇开家人自己去玩……就,还有点点小开心。心宝真是太没良心了。”
明霈帝笑道:“那心宝陪着爹娘哥哥,让耶耶自己去别宫,就有良心了?”
团子一顿,大眼眨了眨:“是呀,心宝爱的人这么多,可惜心宝只有一个,所以就要有所取舍。”
“嗯,”明霈帝失笑点头:“想的很通透。”
外头,郝花时笑道:“皇上。”
明霈帝点了点头,方无忧就叫他进来了。
郝花时进来见了礼,笑道:“皇上,师父,你们猜怎么着,有几个京城的人,上次我说的那个陈三得,还有几个差不多的人,居然跟着圣驾出来了!我过去看了看,陈三得说,听说那边也有悬壶了,万一那边的人不知道这些事儿,他们好跟人说说。我瞧着那意思还挺兴致勃勃的,看了看脸也没有易容,没什么可疑的。”
“挺好。”明霈帝也有些好笑:“你与风霆说不必理他们,让他们跟着就是,顺手照应一下也可。”
上一次他就派人查过,这个陈三得,上头有两个哥哥,都很成器,家境殷实,他没什么家族责任在肩,自小就爱书爱画,游山玩水,过的十分悠闲,是真正的老京城人,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他可能是凑巧帮到了何家,由此来了兴致,又不缺钱,平时又无所事事的,居然跟了出来。
郝花时应了,又道:“我方才听他们议论,说是何清文的妹妹,当时不是为了救兄长,所以自卖自身,当了丫环么……后来那家的主人,是一个朝臣,叫啥王无右的,听说了此事,昨天把他妹妹送还了,也还了卖身契。”
“王无右?”明霈帝笑道:“是他啊。”
他顿了一下:“若是这次乡试,何清文能榜上有名,必有人记述此事,也是一段佳话了。”
说完了,他随口问郝花时:“你可会下棋?”
郝花时当时就双手乱摇:“我不会臣不会!臣告退!!”
他飞也似的跑了,明霈帝抽了抽嘴角,问方无忧:“晅儿呢?”
方无忧道:“国公爷从一大早,就从头巡视,这会儿一遍还没看完。”
明霈帝失笑道:“也是个操心的。”
他随手摸了摸团子的小下巴,就问她:“心宝想叫谁来聊会儿天?”
心宝想了想:“沈伯伯!”
明霈帝笑着抬手,方无忧就出去派人传召了。
沈寿延被点名伴驾,白天就待在晏时昌的车里,晏时昌闲不住,骑着马来回的溜达,所以这会儿就他自己在,皇上一召,还吓了他一跳,赶忙过来,见了礼。
明霈帝道:“不必拘束,坐吧。”
沈寿延谢恩坐下,团子问他:“伯伯,心宝给你送的枣和葡萄,你吃了吗?”
“吃了,”沈寿延一见团子,脸上就全是笑,笑道:“都吃了,甜的很。”
团子就朝他笑。
明霈帝道:“这会儿清闲,你久在江湖,与朕说说江湖罢。”
沈寿延道:“是。”
他想了一下,便道:“微臣没什么学问,就从自家说了。”
他就从他入江湖开始说,如何被他的师父看中,开始学武,又如何入帮派。
沈寿延并不算是多有心机的人,说的也很随意。
团子当故事听,听的津津有味,明霈帝也神情轻松,其实脑中已经在考虑问题了。
就譬如帮派中极为重要的一项收入,保全费,还有所谓的上供……
按理说,商贾给朝廷交纳税金,朝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