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修在床边盘坐下,望着自己的一只手出神。
半晌,他才犹犹豫豫从床底抽出一把扳手,瞄了瞄自己的胳膊,一咬牙,狠狠砸了下去。
咔!
这是金属断裂的声音,手臂长短的扳手应声而断,其中一半打着旋甩飞出去,将房间里一只花瓶砸的粉碎。
哐当!
咚咚咚!
急促的脚步声从隔壁响起,然后门外响起密如雨点般的敲门声。
“前辈,前辈,你在里面吗?到底怎么了?有人入室抢劫吗?”
杨修忙把半截扳手丢到床底,起身跑过去开门,当然只开了一道门缝,强挤出一丝笑容,道:“雾奈啊,没事,刚刚不小心碰到了花瓶。”
松岛雾奈挤了挤没挤进来,不满的抬头道:“前辈,你说你一个人……呀,你……你是杨修前辈?”
杨修无奈一笑:“不然呢,听声音还听不出来吗?”
松岛雾奈蹬蹬蹬往后退了几步,掩嘴吃惊道:“这……这才几天没见,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说,前几天不见人影,你是偷偷跑到棒岛去整容了?”
(注:棒岛,位于龙华东北部的一处岛礁,面积很狭小,却栖居了棒子国数千万遗民,也是世界人口密度最高的地方。)
棒岛整容技术异常发达,整容行业创造的税收占全国百分之七十,名副其实的支柱产业。
杨修闻言脸一黑:“你才整容了,我就是这几天睡眠质量好,皮肤就保养的好了些。”
松岛雾奈不信,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然后手指搓了搓,小声嘀咕道:“没有粉底,貌似真的。”
她又伸手拍了拍杨修的肚腩,更奇怪了:“紧绷结实,看直播跳毽子舞几天也没这效果啊。”
手再次下滑,却被杨修一把拦住了。
他黑着脸拿开松岛雾奈的手,无语道:“你很闲吗,上学快迟到了吧?”
松岛雾奈这才脸色一变,忙急匆匆跑回自己房间。
没一会儿,她嘴里叼着一个面包片跑了出来,一边穿鞋,一边用手比划:“前辈,我先走了,回头放学再向你请教究极美容大法。”
说完,火急火燎的跑了。
杨修轻叹一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本就天生丽质,以后还让别人怎么活啊。唉,我那该死的桃花劫……”
正孤芳自赏的时候,腕表响了。
随手接听。
“杨修,你昨晚留言的时候,我已经睡了,早上起来才看到。怎么,找我有事?”
是李青娥的声音。
杨修面色一整,回到房间把门带上。
“我有件事拿不准,想找你咨询一下,什么时候有时间?”
“电话里不方便说?”
“嗯。”
李青娥似乎思考了一会儿,才道:“今天下午怎么样,我第二节没有课。”
“在哪见面呢?”
“科学院旁边的人工湖吧,我们学院这边都是群研究狂,平时都没几个人。”
“好,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