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陆南霆问我的那些问题，你……都听到了……”
听到这话，姜久时尬住了，跟薄恺年四目相对，身体愣住。
氛围，微妙极了。
耳边溪水哗哗，姜久时一下子捂住了脸。
躲开了薄恺年的眼神。
真的是，明明跟这个男人什么事情都干过，至于这样吗？但是这种感觉，真的，很微妙……
她又不是故意偷听那些话的……
都怪陆南霆，干嘛指着让她躲那个房间……
过了几秒后，她回答，“嗯，都听到了。”
见她回答得如此果断，却并无其他反应……
薄恺年被拒绝惯了，习惯了她的沉默，她的没有回应……
他垂着头，拨弄着那一摊烧尽的火灰，满目萧然，自顾自说：“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不用跟我再重复了……”
姜久时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描述。
听到他脱口而出的那些话，起码她感动过，看到他受伤，她心里也五味杂陈。
说不在乎是假的，但是……她害怕了，不敢了。
紧锁的心门，要花多大的力气才能被打开？
她双手捧起薄恺年的脸庞，一字一句耐心的说道：“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在江滩边，我说过的话吗？”
他当然记得。
他眼里满满的都是难过，却不能说出口，也不能怪她。
她经历的那些磨难，这四年间的苦难，不是拜他所赐，却也是因他而起。
他心疼，他愧疚，他自责，他知道真相的那晚在孟嘉木家楼下抽了自己三个耳光。
他恨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有多相信她一点！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想办法找到她……
她，明明是他那么重要的人，他却从头到尾都没好好保护她。
不然他们之间，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不能回头，连重新开始也不可以吗？小久？”薄恺年嗓音颤抖，眼眶通红。
姜久时沉默良久，笑了笑：“那天，我问你，不伤害一个人就算爱吗？”
她顿了顿，眼里多了几丝柔情和动容，刹那间，皱了眉头。
她的手指，拂过他的眉眼，鼻梁，唇瓣，拂过他的头发，忽然间，眼中有了泪花。
“后来我想了想，有时候好像，越爱的人，反而越会伤害他。”
闻言，薄恺年呼吸顿住，心，颤抖了起来。
他跟姜久时之间，何尝不是纠缠折磨，互相伤害……从爱恨交加，到不甘心，到恍然大悟……到悔之晚矣……
也许他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几年前不顾自己的身份，把她自私的留在身边。
他爱的人，他连好好爱她的机会都没有。
她，还要再度拒绝他是吗……
但是姜久时的话却让他睁大了眼睛，呼吸又滞住了。
下一秒，她居然笑了笑，嗓音温和缓慢：“如果你爱一个人，就先学会去相信她，爱不是索取，爱是给予。”
“如果你爱一个人命都可以不要，为什么还要吝啬那点信任？”
薄恺年满脸震惊，皱了皱眉头。
她终于，开口的话不是拒绝了……
一种小小的委屈在心头蔓延，但更多的是铺天盖地的欢喜。
小久她，第一次正面跟他聊感情！
薄恺年脸上露出不经意的得意，目光一直锁定在姜久时身上。
她从来没有这么温柔的跟他说过话。
从来没有。
有第一次，就还会有下一次吧？
薄恺年乖巧认真的点头：“我知道了。”
姜久时摸了摸他的头，夸奖道：“孺子可教。”
薄恺年更加一脸满足，那双晦暗不明，黯淡无光，本是像星星好看一样的眸子，终于，又装满了星星。
他勾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