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尽于此,里面安静了。
当然,方才萧玉瑛所说的,全是唬她的话——出身卑贱、阅历不深的丫鬟女子,总想着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变凤凰。
殊不知,此举也算得罪湛王,想来湛王那样一位工于心计、内心阴郁的王爷,定不会让她好过。
可她算计萧玉瑛在先,就算过得不好,与萧玉瑛又有什么关系呢?
里面没有了声音,便是那女子默认,估摸着湛王不久就会来,萧玉瑛迅速离开了。
一字排开的,有许多空置的厢房,萧玉瑛迅速进了另外一间,换了衣服,将原来的服饰烧了个干净。
寺庙的禅衣是桑麻材质的,不算名贵,可胜在轻巧舒适,她挑了一件白色打底的禅衣,配上绯色的云纹,是便服的样式。
不多时,她便从正门出来,询问过僧人,来到了萧振喝酒的厢房。
想来萧振当真没有见过这样的好酒,尽管已经喝得脸颊通红,还在有一口没一口地抿着小酒。
桃儿一脸苦相地看向萧玉瑛:“小姐,我方才劝过老爷了,他不听。”
湛王不在,先前她从女子客房正门出来,也没有看到,想必是.......在后门,等那位婢女的好消息去了。
“阿瑛?”
萧振这才如梦初醒般地察觉,萧玉瑛来了。
“嘿嘿。”萧振看向她,痴笑两声:“王爷不是去找你了吗?你怎么......怎么一个人来了?”
萧玉瑛不着急回答,而是冷冷地看着萧振——这便是她的父亲,一个糊涂又虚荣,恨不能早日将她卖个好价钱的父亲!
若是今日上山,真的着了湛王的道,想必他也不会有半分愧疚,甚至还会庆幸将她卖了个好价钱!
她在萧振身旁的座位坐下:“你同湛王喝酒,说了什么?”
“说了你的未来,说了萧府的未来。”
“啪!”
萧振酒杯一搁,振振有词:“别说,从前湛王没跟我说的时候,我还没有察觉其中的门道,如今,方才觉得,湛王真是不错的归宿。”
“要说瑞王吧?虽对你忠心,可到底缺了主见,如今你与他闹和离的事情,弄得满城风雨,想来皇后是不待见你的。你总不会否认,回了瑞王府,还得看皇后的脸色吧?”
萧振自己不懂,不会说,可是方才湛王苦口婆心、变着花样给他讲了几遍,他也会念叨了。
“......嗯。”
萧玉瑛微微皱着眉,点头:“有几分道理,不过,我从始至终,就没打算回瑞王府!”
“那么再说翊王。”
“翊王现在表面风光,可是呢?他不是皇子,将来梁成帝若有个三长两短,终归还是要自己儿子继承大统的。那么到时候,风光无限的翊王,会不会又成了新帝的眼中钉?”
萧振手看着萧玉瑛,一副苦口婆心、为之操劳的模样:“依为父看,翊王府的这趟浑水,你趟不起,萧府也趟不起。”
“反正梁成帝没有赐婚,咱们换个人嫁,行不行?”
萧振醉了,说话的时候满口酒气,脸红彤彤的,看起来滑稽极了,就连一向被严肃隐匿的圆滑市侩,也在此时统统显露无疑。
“我想.......”萧玉瑛收回目光,眉目清明且坚定:“那是你的想法,不是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