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今日,靖城才传来密函,说这几日靖城中接连出现了好几批乔装打扮的西羌人,看模样是西羌的精锐部队。
他们人虽不多,可扮成商队进了城,便与当地的居民发生了或大或小的冲突。正是因为语言和神态有问题,才让靖城的守城看穿了。
靖城地势相对平坦,却比渝舟城地域更加宽广,不易拿下,这些军队进城,目的又是什么?总不可能筹谋一番,只为骚扰靖城的百姓。
只能说,北堂焘的胃口,比当初的闻人康还大!
对于靖城出现的情况,他也不能坐视不理。
“卫影!”
顾景霆凤眸轻抬,不怒自威:“安排下去,命人传娄副将,立刻随本将前往靖城。”
卫影犹豫片刻,问道:“那......萧公子?”
他沉默片刻:“暂且不要告诉她。”
......
靖城距镇北军营不远,傍晚时分,一辆马车行在了靖城的官道上。
他们扮成了寻常人家,方才进了城。
顾景霆在马车中,透过轿帘,看向轿外。
一路上,靖城不复昔日的安宁繁华,甚至,隐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街上,往常那些摆摊的商贩少了许多,又有留着山羊胡须的学者,在大街上自办了讲台,说西羌人隐有卷土重来之势,群众们应该奋起抵抗。
那老先生讲得慷慨激昂,底下的青年群众,个个热血沸腾,恨不得立马上阵杀敌。
靖城的百姓手中,还有手写抄录的抗击西羌宣言。
“将军。”
一旁的娄副将见了,不由感动道:“要我说,靖城的子民,可比渝舟的子民强多了。”
“且不说镇北军就在靖城旁边,单是这群靖城青年,也不可能白白让西羌那帮强盗进来!”
顾景霆看了娄副将一眼:“北堂涛不是傻子,你都知道的道理,他打探了几日,又怎么能全无所知?”
除非,北堂焘已经有了计划。
“地图呢?给本将看看。”顾景霆道。
一卷羊皮制成的地图,被娄副将交到了顾景霆手中。
娄副将心直口快,见此情形,不由道:“要属下说,其实萧公子的脑袋挺灵光,这次咱们来靖城,应该带上他。”
“啪!”
顾景霆神色一顿,那羊皮卷,被他一把合上了。
他冷冷看向娄副将:“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原以为娄副将是个蠢的,不曾看出他和萧玉瑛的异常,带他在身边,也好不听到那个令他心烦意乱的名字。
如今看来,也不见得。
他的神色中又多了几分难以捉摸的情绪:“你不是一向与他不和?怎的?希望本将带上他,让他建功立业?”
“也不是。”娄副将颇难为情地挠挠头:“平心而论,如今靖城局势不稳,不管私人恩怨如何,咱们应该一致对外。”
是啊,如今,身为大梁臣民,是该一致对外。
可是......她会愿意吗?
她毕竟是女子,即使头脑灵光,也不见得有男子一般的宏图大志,若她决定和裴谦走,应当便不会淌这趟浑水了吧?
顾景霆握着羊皮卷的手,不觉紧了两分。
其实他也不是不希望她来,甚至在离开前,并没有阻止卫影将要去靖城的消息告诉飞廉。
按照飞廉的一贯德性,现在她,应该已经知道他来靖城的事情了吧?
或许她会来,或许她不会来。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又多了两分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