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娄副将道:“如果他们回来呢?主营地被攻,傻子才不回来!”
“娄副将都想到了,我怎么可能想不到?”
她勾唇,眼底是不怀好意的杀意。
一枚我方旗帜掷地有声地落在进出渝舟城的要道上。
“所以,我们可以一边派人去主营地,劫他们的粮草,一边派精兵,在渝舟城半路设伏截杀。”
“等他们得知主营地被攻,往回赶的时候,我们兵强马壮,他们早已疲于奔波,两相对比,我们有条不紊,他们阵脚大乱;我们熟悉渝舟城要道地形,而他们不熟悉。”
“我们的伤亡便可降到最低,而他们......”
“啪!”
一枚敌方旗帜被吞没。
当然,这些设伏截杀的精兵,也能应对突发情况,即使西羌人继续进攻渝舟城,大梁也有底牌。
“顾将军,如此来说......”
顾景霆看向萧玉瑛,目光沉沉,带着几分少见的钦佩。
“就按照萧兄弟所说。”
“娄副将,你与你的部将,秘密部署进攻西羌主营地事宜;孔教头,立刻率五万精兵,带上新式武器,前去渝舟城要道设伏。”
“记着,联系渝舟城守卫,羌贼去的时候,咱们不打,等他们回来,咱们来个里应外合!”
“时刻注意西羌军队的动向,等他们行到半途,立刻派人来报。”
“是!”
一场会议将重要事宜谈妥,众人方才散了。
因更改了计划,所以顾景霆和萧玉瑛,也不必去渝舟城了——他要留下来,担任攻打西羌主营地。
晚餐终于摆上来了。
萧玉瑛回了房,赤着脚倚坐在书桌前的椅上,闷闷不乐地把玩着腰上挂的白玉吊坠。
“过来用饭。”透过大开的穿堂屋的门,顾景霆看向她。
萧玉瑛回看他一眼,不动。
虽方才暂时放下成见,开了个会,可她到底没忘了要去捉螃蟹的事情,白天放了诱饵,顺利的话,现在竹篓里已经有螃蟹了。
她方才一席话,也算在军中立了威,如今倒是可以明目张胆地耍耍小脾气。
“没听见?本王叫你过来,用饭!”
“不想用,你用吧。”她头也不回,道。
“啪!”
顾景霆放下筷子,朝她房里走去。
她坐着,抬头仰望他,大约因为她方才忤逆了他,他的脸上有淡淡的愠怒。
“王爷,”她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眨巴,语气又和缓两分:“你从前对我说过,我可以提要求,但是得先掂量自己的分量。”
“我为你出谋划策,如今只是想去捉螃蟹,你都不许吗?”
她到底只有十六七岁,如今闹起脾气,少了几分冷峻的模样,才像少女。
有时候他真的弄不懂她。
方才在会议上,她那一番话,分明将敌我双方老将的心思脾性都摸透了,若不是心思老成,断不会如此。
可现在撒泼耍赖要去捉螃蟹的模样,又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
他觉得她将他的心也摸透了,甚至牵动在行动坐卧之间。
至少现在,想到她心心念念要去见另一个男人,他的心里便闷闷不是滋味。
“若仗打胜了,你想要更多,甚至功名利禄、荣华富贵,我都可以满足你。可是,你就只想去捉螃蟹?”
就那么想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