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振对白氏起了疑心,查起来可谓毫不手软。
当天下午,白氏的房间便被萧振的心腹翻了个底朝天。她的床底有一双镶玉黑靴——那是一双还未绣好的男人鞋,却不是萧振的尺码。
她的胭脂盒子里,藏着一枚精巧特别的玉佩,看起来颇为贵重,却不是萧振所赠。
她的衣柜、妆奁盒、首饰抽屉......从前看起来正常无比的地方,萧振的心腹也一一发现了端倪。
白氏......白氏!
她水性杨花、她心思歹毒、她胆敢与别人私通!她亲手杀了那个姘头!
萧振猛地一拳砸在桌上,桌子凹了一个坑,手也立时平添了几道血迹:“命人拿上白绫匕首,去柴房!”
不多时,萧振走在前面,几个府卫拿着东西跟着他,来到了柴房。
白氏坐在柴房阴暗的角落,门打开了,萧振一脸阴沉地进来,她便知道,有的事情,萧振已经查清了。
“呵!”
白氏轻笑一声,带着几分了然的凄怆:“老爷带了这么多人来,是想要我的命?”
四目相对,白氏两行清泪落下,见萧振不说话,她又忙用手擦眼泪,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既然老爷要如此,那么......我无话可说。”
“看在相伴多年的份儿上,还请老爷让我走得干净利索一点。”
萧振顿住了。
他来的时候,想过见到白氏的场景,以为她会求饶,会说些不堪入目的话,可没有想到,她肯这般从容地就死。
相伴多年,最后一分恻隐之心,还是有的。
“你的确该死!今日萧府出了这样的丑事,即使为了婉儿,你也没有脸面继续活着。”
“天黑之前,自行了断!”
白绫、匕首、毒药被留在了柴房,萧振带人离开了。紧接着,萧府传出命令,白氏房中主事的丫鬟和嬷嬷,也都被杖杀了。
落日的余晖慢慢浮上,整个萧府,笼罩了一层余晖的苍凉。
“桃儿。”
顾灵煜去同萧振说话了,萧玉瑛留在府中,面前是一副下到一半的棋局:“你说,白氏会甘心就此赴死吗?”
“萧振......还会心软吗?”
桃儿摇头:“奴婢觉得,白姨娘这次犯了男人的死穴,恐怕难逃劫难了。可若是婉儿小姐替她求情......”
主家婢妾,若是犯了同样的错误,网开一面毒哑了发卖,也是有的。若是她们做得足够好,萧玉婉还是萧家最受宠的女儿。
求情?萧玉瑛冷哼一声。
从前她们母女在府中,每每婢子小厮犯了大错,哪怕与她们再亲厚,或者是她们指使,她们都不会出面维护,而是事后出银子摆平。
就像今日白氏亲手杀了陈探一般。
萧玉婉呢?焉知不会照做?
“或许......她们母女俩,都会权衡利弊呢?”
眼见着快要天黑,柴房的消息还没有传出来。
“桃儿,让飞廉扮成府中护卫,暗中盯着萧玉婉,有什么情况便立刻来告诉我。”
“是。”
看了一眼窗外的残阳,萧玉瑛在棋局上落下黑子:“且行且看吧。”
天空渐渐染上暮色。
“吱呀”一声,柴房的门又开了。
濒临死亡,白氏本就到了崩溃的边沿,听见房门响动,下意识地颤抖着,抬起头来。
她以为是萧振要她性命来了,谁知道是萧玉婉。
她终于松了口气。
“婉儿!婉儿你终于来了是吗?”
白氏激动得站起来:“你是来救娘出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