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些婢女身后，顾灵煜缓缓走出来：“本王瞧着点画阁太冷清了，让人安排了几个婢子给你，怎么样？”
“病总算好了？”
两人四目相对，顾灵煜笑着，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萧玉瑛有一瞬的怔忪。
以前萧玉瑛最迷恋的便是顾灵煜的笑，可他很少在她面前流露出这样的神情来，因为他讨厌她。
她当然不会觉得顾灵煜对她有什么想法，想来是他见识到了萧玉婉的真面目，觉得愧对她，才对她好些，也算弥补些许。
萧玉瑛缓缓移开了目光：“王爷有心，我很感激，可点画阁没什么要紧事要做，有桃儿一个便够了。”
一来，这些婢女中难保不会有萧玉婉买通的人；二来，飞廉在，她担心人多眼杂，飞廉露了马脚。
顾灵煜自然而然坐在了萧玉瑛身边的石凳子上，身子朝着她倾斜过去，带着两分暧昧：“真的不要？”
她眉目清冷，皮肤白皙得如同画中人。顾灵煜才发觉，原来他的王妃也这般赏心悦目。
可偏偏她如今清冷了许多，他凑近她的片刻，她的眉间似有似无两分不悦。
“王爷有心，可我不在乎排场。”
顾灵煜随性，听罢，兴致恹恹地朝着那些婢子挥手：“下去下去！”
不多时，偌大的院子只剩下他们三人。
“王爷来找我，有事？”
“三天之后，春日宴，所有皇亲国戚都要到场，你作为皇子妃，也应当去。”
她点头，淡淡应了：“好。”
“阿瑛。”
他似乎难以启齿，纠结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玉婉是你的妹妹，本王已经教训过她了。再说，她如今大病初愈，也知道错了。”
“本王向你保证，她一定不会再威胁到你！若还有下次，本王一定让她离开，好吗？”
萧玉瑛淡淡垂眸，不动声色地为自己添了杯茶。她从骨子里透出几分疏离冷意来：“王爷已经有了决断，何必来问我？”
“玉瑛，若你愿意，本王以后也会很疼你，可你......”
“我不愿意。”
两人四目相对，萧玉瑛嗤笑一声，态度坚决而明确：“现在想想，以前真的是太傻。感情难道不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么，为什么非要追着一个心永远不属于自己的人呢？”
一生一世一双人？顾灵煜觉得萧玉瑛太痴人说梦了些，地主还有三房妻妾呢！
可她却浑然不觉，继续说道：“我知道王爷身边永远不可能只有一个女子，也一定觉得我说得荒谬，但这就是我现在的想法。”
“王爷左拥右抱也好，与我庶妹日夜缠绵也好，只要不由着别人算计我、害我，我都可以不管。”
“相安无事便好。”
“或者......什么时候王爷有了喜欢的女子，甚至可以直接给我一纸休书，我立马腾地方走人。”
她的意思很明确，他要如何都与她无关，只要他不来招惹她。
她也不在乎他了。
那双眼如一汪清潭，清澈，却冷得让人想要逃离。
顾灵煜移开了目光，嗤笑一声：“一生一世一双人？简直是痴人说梦！”
“且不说皇子，便是寻常人家，但凡有点银子，哪个男人宁愿一辈子只守着一房妻妾？”
很少，但不代表没有。即使没有，她也不愿意屈就自己，去和别的女子共同争抢一个男人。
恍惚间，她似乎想起，当今翊王，年过弱冠，虽战功赫赫，可也不是尚没有成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