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点画阁中,不知从何处飘来一缕轻烟。
须臾,床上的女子睡得更沉了。
矫健的男人率先翻窗进屋,伴随着“吱呀”一声轻响,门开了。
“王爷。”
男人迈着沉稳的步子进了点画阁,见女子睡得沉稳,缓缓探过了她的手腕。
竟然半分内力也没有。
顾景霆垂下眼眸,目光落在她的睡颜上:“飞廉,你说,一个练家子,有没有可能几日之内没了内力?甚至连简单的招数都不会了?”
“不会,除非——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顾景霆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是他看过,这个女人并没有易容。若说不是萧玉瑛,也不可能。
“王爷,那么此人......”
“她决意投诚,先留着。”
“既然她不会武功,你想办法混进点画阁,务必保住她的性命。”
“当然,若是她倒戈瑞王,——杀!”
“是!”
......
日光灿灿。
萧玉瑛的伤势好了许多,今日无事,便和桃儿去了天顺街。今日天气好,街上也格外热闹。
街上来来往往的小贩吆喝着,有挑着担子卖胭脂的货郎、路旁走街卖艺的老江湖,各色的包子铺、粥铺也开张了,正冒着热腾腾的香气儿。
不多时,桃儿手上便多了些食物,还有点画阁需要的物什。
“王妃,时候不早了。您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也不知拐过了多少个胡同弯儿,眼见着萧玉瑛在一张摊子前停留了许久,桃儿问道。
那是一张卖身葬父的摊子,插着草标跪地的女子看起来有些羸弱。
“无事,再看看。”萧玉瑛说完,向两旁张望着,继续朝前走去。
桃儿思忖——莫不是她要买奴仆?
这条街巷长长窄窄,两旁时不时会有乞丐跪地讨饭,碰上的确可怜的,萧玉瑛便顺手给上两个铜板,然后继续朝前走去。
眼看着这一条街也快要走完,萧玉瑛不免有些失望。
“这位夫人!”
一个卖宝剑的男人注意到了她,忙带着宝剑到了她的跟前:“请问您买剑吗?祖上传下来的宝剑。”
“唰!”剑身出鞘,寒光闪闪。
听声辩形,这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好剑。
“卖剑?”萧玉瑛目光落在泛着寒光的剑锋上:“据我所知,习武的人,对自己的器物感情极深,怎么会轻易卖掉?”
“嗨!”男人苦笑,有些窘迫地挠了挠头:“时运不济,人生无常嘛。”
她上下打量了男人一眼,这男人虽然穿着破烂,可周身却散发正气,不像是穷途末路之辈。
有点说不出的奇怪。
见萧玉瑛思忖犹豫,他又道:“夫人,这剑可以便宜卖给您,我还指着卖了它混口饭吃呢!”
“您若不信这是把好剑的话,我耍给您看。”
说话间,不等萧玉瑛阻拦,男子便抽出剑来,舞得虎虎生风。
道路两旁是一排枝繁叶茂的白杨,男子剑气锋利,伴随着一阵潇洒的身舞灵动,剑气所到之处,白杨叶子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街道上的人看呆了。
“夫人?”舞毕,男子站在萧玉瑛面前,恭恭敬敬奉上宝剑,带着几分期待看她。
“出价几何?”
“三十两。”
四目相对,萧玉瑛只直勾勾盯着他,也不开口,飞廉拿不准她的心思,不由自降身价:“要不......二十两?”
“好!”
银货两讫,那把宝剑被交到了桃儿手中,桃儿还不大敢相信......这样的宝剑并不多见,她们竟然只花了二十两买下了?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地离开,飞廉却慌了。
卖宝剑只是个幌子,王爷说了,要让他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