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儿等我,我进去取个东西。”
是取,不是放,有了小七,那顺手一放,当真就只有顺手。
“我不能进去吗?”小七失落又疑惑地问,它好想去看看那些漂亮的花。
谢拂没有回答,可很快,小七就明白了谢拂为什么不回答。
在谢拂进门的那一刻,室内的空气瞬间涌出。
汩汩暖气扑面而来,扑在谢拂的大黑伞上,好在它来得快,消失得也快,不过从面上拂过,却已经能让小七感觉到室内的情景。
那一定很温暖。
而温暖,便是它的葬身之地。
可那里有好多漂亮的五颜六色的花,一时间,小七对这间房子害怕又好奇。
为什么外面这么冷,里面还那么暖和?这屋里也没有烧火没有烧炭啊。
它等啊等,等啊等,等到谢拂出来时,他还在外面站了片刻,才抬手重新撑起大黑伞。
他重新找来那个金边琉璃碗,如从前一般,将小七倾倒进碗里,并将碗放在院子里,让它自由接着飘散落下的飞雪。
一朵蓝色的角堇被放在碗中,瞬间变成冰天雪地中最明显的风景。
“好漂亮,谢拂,谢谢你!”
小七的声音听着就惊喜又激动,如果它有人形身体,此时必定正在围着这朵花翩翩起舞,歌颂它的美丽。
即便真实的它无法跳舞,它也兴奋地诉说对它的喜爱。
“它的颜色好漂亮,有点像谢拂你衣服的颜色!”
它说的是谢拂的毛衣,巧合的是,谢拂今天也没穿羽绒服,而是跟去年第一次见到小七时一样,穿了一件大衣,黑色的大衣跟黑色的大伞搭配在一起,相映成趣。
谢拂不置可否,他的衣服确实是蓝色,但是这片雪显然不知道蓝色之下还有细分,虽然都是蓝色,但二者之间却有着天差地别。
而在小七沉浸在收到鲜花的兴奋中时,它看着花,又看着雪,还忍不住去看那间漂亮又陌生的花房。
对,陌生。
小七似乎现在才恍然发现,自己之前并没有见过这间花房,而在它短暂的沉睡里,显然有些它没想到的事发生了。
它定定看着花房,也不知看了多久,五颜六色的鲜花确实能令人心旷神怡,雪也是。
可再怎么心旷神怡,也无法为它解答心中的疑惑。
其实它并不是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雪,但是有关于谢拂和自己,它总有些不愿意糊涂到底。
“谢拂……这个房子什么时候建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啊?”
谢拂原本恢复了些许血色的指尖重新白了一瞬,他睁开假寐的双眼,视线落在金边琉璃碗里,雪花渐渐堆积,那原本只有一个碗底的雪,如今已经有了一开始的两倍还不止。
谢拂的眼中除了雪还是雪,白茫茫一片,看不见其他任何身影。
这房子什么时候建的?
当然是在过去的一年里建的。
可它这话,显然是并不知道距离他们上次见面,之间还有这一年的间隔。
之前谢拂还在想,小七的熟稔将这一年未见的疏离打散。
现在他才明白,何止是打散,它是根本就没有这一年时间。
在它的世界里,或许它前一天消失,第二天便重新有了意识。
睡一觉,醒来还是谢拂在眼前,于它而言,他们或许从未分别。
这大概也是它重新出现后,便一直那么平静的原因,不知谢拂漫长的等待,以为世界平平无奇。
心里未曾怀抱希望地度过一年、等待一年的谢拂,也终归只有他一人在等而已。
谢拂的眸光映着雪花,又在雪花中微微闪动,微微抿唇,随后才淡声道:“那你又是如何回来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
小七被问得一愣,此时的它,似乎才恍然想起,自己原本已经消失了,已经